墙上的钟摆当当当地敲了六下。
悠长的声音回荡在空落落的别墅里,显得格外飘渺虚无。
“咕噜噜,”我的肚子跟报时器一样,一到六点就饿了。
我只好从壁橱里拿出一包泡面,放锅里煮了起来。
壁橱里面都是我上个月买的泡面,我当时买了一整个货架的面,我还记得超市售货员看我的眼神,就跟看难民似的。
不过,这都得怪贺瑾言这个混蛋。
上个月,他说他要去出差,得去一个月,当然,他不是跟我说的,他是对我们家的保姆——林嫂说的,我是偷听到的。
他还因此给她放了一个月的假。
我觉得他就是故意的,他想饿死我,我死了,就没人能分他的家产了。
锅里的水开始咕咚咕咚地沸腾,面的香气逐渐弥漫开来,给整个空荡荡的屋子带来了一丝人情味。
不过说实话,这段时间,贺瑾言不在家,我真的挺想他,晚上睡也睡不好。
但他在家里呆的时间久了,我又很烦他,他这个人浑身散发着来自地狱的阴冷气息,他可以坐在一旁一动不动,也不同你说话,活活吓死个人。
人就是这么矛盾的动物,嘴上一笔带过,心里却一直重复。
日子算下来,他怎么着也是明天才回来,于是把面吃完,洗了锅子之后,我就早早地爬上床看起电视。
电视里一对苦命的恋人迫于家族势力不可以在一起,正抱头痛哭得死去活来,还不失时机地配上了凄美的音乐。
若是换作以前,我估计我还能留下几滴眼泪,但现在我看了觉得有些发笑。
我觉得这都是贺瑾言的错,和他在一起呆得时间久了,连我也变得如此冷血了。
虽然那电视又无聊又狗血,但我还是看得津津有味。
突然,门口的门锁“咔嚓“一响,把我着实吓了一跳。
我从房间一路小跑着出来,就看到贺瑾言已经走了进来,正在换鞋。
我正纳闷着不是说要明天才回来嘛,怎么突然就回来了的时候,他抬起头轻轻扫了一眼,说道:“胖了。”
前一秒,我还在惊讶一个月没见,第一句话竟然是说我胖了。
后一秒,我知道,他说得不是我,是那尾锦鲤。
他走到鱼池边,端详了许久,看着那锦鲤还生龙活虎地游着,才像是放了心。
不管是锦鲤还是我自己,胖没胖不知道,不过他倒是完全没什么变化,发型一丝不乱,衣线笔挺如新,根本不像是刚出差回来,倒像是参加什么颁奖典礼,衣冠楚楚,倜傥风流。
他换了鞋脱下了西装外套,然后就进了洗手间,他今天心情好像挺不错。
外头的雷声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我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浑身打了个战栗,从小到大,我最怕打雷了。
想到这里,我立刻想要转身回房间躺床上,从小我就觉得只要蒙在被子里,就什么都不怕了,至今我都是这么觉得的。
我刚要往房间跑,贺瑾言就从洗手间出来,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腕,将我用力地往后一甩,我的后背重重地磕在墙壁上,我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好吧,我想我知道他提前回来干嘛了。
我忍不住在心底翻了个白眼。
虽然贺瑾言对于娶我这件事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但他之所以还愿意娶我是因为我们的婚后生活很“和谐”。
不过,他到底还是有洁癖的,每次碰完我,就跟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立刻去浴室洗澡,洗完澡就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
这个问题,我想过很多次,直到我偶然间看到一句话“男人会把爱和性分得很开,他抱着你的时候指不定想着谁呢。”
我当然知道他想的是谁,他想的是我的姐姐,苏念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