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子也不过半月而已,某日花锦自自己房间的另一张榻上醒来时,便看到床上坐着的孤鸿,他的眼神已经敛去懵懂和看向她时难以抑制的欢喜,恢复了记忆中的波澜不惊。他看着花锦醒来,并不开口,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甚至身上的袍子也已经自行换掉了。
看着这样的孤鸿,她的心几乎是沉到了底,她害怕他会起身便拂袖而去,更怕他会视自己如无物,祁渊说的对,人的一生,万般皆苦,偷的一点甜,便会患得患失。只是她还没来得及细细体会,那点甜,就已然溜走了。
可如今也好,他恢复了,该替他高兴的。强留的总归不会是自己的。这么想着,她自榻上起身,隐藏好那些小心思,看似从容地向着孤鸿走去。只是还未靠近,孤鸿便抬起手示意她停下,她的心几乎是瞬间沉到了谷底。
竟是连自己靠近他都要介意吗?花锦看着她,委屈都还未来得及泛出来,孤鸿却猛然吐出一大口血来。
见此情形,花锦瞬间变乱了阵脚,顾不得委屈,也顾不得孤鸿是否高兴,直直跑到孤鸿身旁,慌乱地给他擦着血迹,眼泪也溢了出来,几乎不给她拖住它们的机会。
“父亲……”终于还是喊出了这个称呼,虽然是颤着声,几乎听不真切,可还是让孤鸿猛然抬起了头,花锦透过眼泪看着他,似乎看到他的眼里也泛起丝丝光亮。她还来不及细看,却被人打断了。
“哟,看来是醒了。”昙华靠着门框,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笑道,似乎看不见孤鸿面前骇人的血迹一般。
“你怎么在这儿?”
“我怎么在这儿?我要是不在这儿,怕是你们凤族要举族齐哀了。”即使是面对着这个他最看重的朋友,昙华仍是收敛不起自己毒舌的性子,肆意的揶揄着。“吐出来便好,小锦儿,瞧你吓得,一些污血而已。”
“金墟令呢?”知道是昙华救了自己,孤鸿却并不想道谢,甚至询问地语气又多了分冰冷。
“怎么,刚醒又要去送死?”
“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真要是在人界死了,还是死在我跟前,你全族的人不得找我拼命?”
“你别跟着,谁会找你。”孤鸿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下了床,站在昙华面前咬牙道。
“你不会真觉得咱们俩就能在这人界横行无阻吧?是,若是寻常地方,你要去自是没人拦得住你,可你瞧瞧,你去的这都是些什么地方,就算是为了小……咳,为了些小玩意儿,你多打探打探,摸清他们的底再去不行?”
“来不及了!”显然耐心已然用尽,孤鸿直召出法器,劈向昙华的面门。昙华猛然睁大眼睛,咒骂一声,堪堪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