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叶吉士惊叫一声,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白家小姐。”刘魁再说了一遍。
叶吉士一拍桌子,“好你个江家,竟敢打栖凤城的主意,这门亲事,本官不许。”
“简直岂有此理。”白暮雨一斧子劈在院子里那颗湘妃竹上,咔的一声,湘妃竹断为两截。她扬斧再劈,斧子却被人抓住。
“小姐,您放心吧,叶大人不会同意的。这婚书没用。”
“叶吉士这个没用的家伙,不用半个时辰,他就得舔着脸答应了。”白暮雨一脚跺在那比手臂还粗的竹节上,咔地一声,碎了一地。
丝雨见她真怒了,怕她拿着斧子找叶吉士拼命,把斧子远远一丢,拽着她坐到一旁的竹椅上,一边替她揉肩,一边开解她。
“小姐,叶大人知道这栖凤城少了谁都不能少了小姐您,他是不会答应的,奴婢敢保证。”她拍了拍胸脯,好像自己就是叶吉士一样。
白暮雨给她的模样逗笑了,捏了捏耳朵,“你瞧着吧,再有半个时辰,这位叶大人一定亲自带着江家的人登门送婚书。丝雨,如今只有一条路,你赶紧回去收拾一下,咱们开溜吧。”
“小姐……”
“快,别磨蹭了,没时间了。”
“暮雨。”白暮雨正要往回跑,远处方非的声音传了过来。
白暮雨心头一凉,知女莫若母。她这位母亲,在外人面前傻乎乎的,一不小心便把自己给卖了,在她面前,却精得跟猴一样,只要自己一眨眼睛,她就能知道她要使什么坏。她这会到这里来,定是得了江家的信,猜到自己要逃跑,过来堵自己的。
她给丝雨使了个眼色,用手绢把额头的汗一擦,佯若无事地迎了上去。
“丝雨你别走,呆会有贵客上门,你随小姐一起去迎客。”
连丝雨这条生路都给她断了,不愧是她娘,对谁都手软,唯独对她下得了狠手。白暮雨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岂会被这小小不利吓住?她处变不惊,对丝雨道:“娘说让你一起去,那给叶大人送地图的事改日再去吧。”
丝雨应了一声,乖乖退到白暮雨身边。
方非道:“叶大人也会过来,届时一并送于大人吧。”
丝雨呆了一下,然后崇拜地看着白暮雨,小姐真是料事如神,难怪……
“丝雨,想什么呢?回房拿地图啊。”白暮雨叫道,丝雨自小跟她一起长大,自然知道她的心思,向方非一拜,得了她允许之后,小跑着回房。
方非并没有带着女儿去前厅,而是随着丝雨去了她的房间。
“娘,咱们不是要去迎接叶大人吗?”白暮雨面上从容淡定,心头却有些慌。她让丝雨去收拾东西准备开溜,这会若是回房去,必会撞个正着。方非防她胜过防狼防虎啊。
方非脚步不停,来到她房门前,然后猛地一推门。
正在收拾东西的丝雨手中一滑,白暮雨飞似地将她手中滑落的东西接住,毫无大家闺秀之姿。
“丝雨,这可是本姑娘的宝贝,仔细着别摔坏了。”
方非皱了皱眉,白暮雨还没来得及将东西放下,后脑袋就被敲了一下,手里的东西再次滑落。丝雨忙不迭地伸手去接,只是慢了一步,眼见那东西就要落地上,白暮雨脚尖轻轻一垫,将那东西垫起,一扬手抓在手里。
“娘,您干嘛呀?”白暮雨撒娇似道。这是她惯用的招数,方非自是习以为常,她白了眼女儿,“你一个姑娘家,成日舞刀弄剑的干嘛?仔细将来嫁不出去。”
想想觉得这话太恶毒,她女儿嫁不出去,一生不就完了吗?她想看女儿穿嫁衣想了多少年了?今儿不是江家要来提亲吗?这时候说这话太不吉利,她淬了几口,道:“哪个夫家喜欢像你这样大大咧咧,舞刀弄剑的媳妇?”
“娘,您这就是杞人忧天了。你瞧瞧你女儿,”白暮雨原地转了个圈,自恋地道:“这身段,这脸蛋,这功夫,别人抢着要还来不及呢,谁会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