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宁卸了妆,拿下耳朵上价值不菲的翡翠耳坠,放入妆奁匣子里,抬眼看着铜镜中自己并不见老的容颜,目光略显呆滞,这一晚上笑的脸都僵了,这好不容易歇下来,她感觉一丝表情都不行动了。
崔女官在身后整理她发髻,得将满头的珠翠小心地摘下来,还不能扯到娘娘的发丝,她眼神好,见自己家娘娘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便琢么着说些什么逗娘娘开心,想来想去,就晚上永宁郡王家的大公子送的礼物娘娘看着最喜欢,连二皇子今日送的百寿图都逊色不少呢。
“若然少爷今儿真是有心了,奴婢瞧娘娘今儿晚最稀罕那座水晶雕像,可想好要安放在哪了吗?奴婢瞧着若是放在库房积尘也是可惜了。”崔女官跟着昭宁十几年了,这一来她是当初昭宁一进宫就分配过来的掌事女官,二来,跟了娘娘这么多年,也算心腹了,昭宁平时若不来脾气,对谁都挺和气的,这会子私底下主仆俩聊天,倒没什么生分的。
“你叫人把西间的畅宝堂打扫出来吧,把这雕像摆那屋去,再放些收来的字画什么的,弄个书斋出来。”昭宁随意地说道。
“这样倒也好,若是二皇子过来,还能有个地方读书写字。”崔女官说道。
“煜儿今日看着有些没胃口,可是伺候的奴才不上心吗,你抽空过去看看,书房的先生们成日的只会叫他看书读书,我瞧着这孩子瘦了。”昭宁正拿着软帕敷脸,想起来又叮嘱一句。今日宴上人大臣众多,儿子虽也有出席,可到底还只是个皇子,陛下那么多孩子,他虽是长子,可如今也还未成年,也只能在侧殿另外开席坐着。她瞧着陛下都没分神看一眼煜儿。
说起煜儿她又想起今夜瞧见的那个孩子,眉眼间像看着倒有些眼熟的样子,她当时也就眼角余光瞟到一眼,自觉得这孩子倒跟煜儿的眉眼有些相像。这会再一想,那人不过是然儿的一个奴仆,指不定是哪天带进宫自己见过的,难怪看着有些面熟。
“娘娘,您说今儿个是您的生日,怎么今夜陛下反倒去了刘贤妃那,娘娘您也不生气,我看陛下这些日子,往那边跑的可勤快着呢。”陛下这不明显打娘娘的脸吗,崔女官这句不敢说。
“你还不知道陛下的脾气?刘贤妃那边前几日就闹唤着身子不爽,这两日因着是我生日,陛下陪得多了些,这办完了生日宴,不得要去那边安抚一下?由得她去,闹几日也就够了。”昭宁不在意的嘲笑。
“娘娘就是好性子!幸好刘贤妃只有个公主!”是啊,她家娘娘有二皇子呢,怕什么?
“这些话别老放嘴上说,让爱生是非的听去,指不定生出多少事来。”昭宁看了她一眼,虽叮嘱了句,但眼底的笑是遮不住。
崔女官讨好地捧了一句,手底下的活也干妥了,便伺候着昭宁睡下,自己在外间盘腿坐了,乘着时间还早,也抽空打个盹,上半夜是她轮值。
大安皇宫经过一晚的与官同乐终于安静了下来,宫外的马车陆续离开,今晚确实不虚此行啊,受邀的官员这会终于可以可劲的吹嘘京官的好处了,你还别说,今日但凡四品以上的都进了宫,虽没见到皇上贵妃吧,到底还是喝了几杯宫廷玉液的,你个外官,官当的再大,就算你是个刺史吧,可也没老子这么好命,还能同皇上娘娘同乐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