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因为白咏月这位兄台胡乱插嘴,无论是琅千秋这边还是林淡那边都是沉默片刻,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不知道要怎么接话。
但是林淡这人大师兄坐久了,总是能比别人更加圆滑一些的,他很快就像没事儿人似的翻过了这篇,看着琅千秋,微笑道:“千秋师妹,你莫要让我为难,你现在毕竟还是戴罪之身,八抬大轿确实是有些不太合适这样,你先和我回凤鸣山,若是三长老饶恕了你的罪过,承认你还是凤鸣山的弟子,到那个时候,你想怎么玩怎么闹,师兄都一定陪着你,如何?”
琅千秋冷笑,心想这个林淡果然是林淡,不愧是在大师兄这个位子上坐了这么多年的男人,真是把各种各样的弯弯道道都熟记于心,说话的艺术果真是厉害得很!
三言两语,就把她琅千秋提出来的要求变成是她在胡闹了而且什么叫做“戴罪之身”?她琅千秋又何罪之有?那时候叛逃出凤鸣山实在是逼不得已,完全就是那位三长老一手造成,他林淡不是不知道,可是知道了,他却也还能用这种云淡风轻的口气说出这种话来,倒好像当真她琅千秋是一个什么十恶不赦的人似的。
林淡看向聂冷川,立刻变得谨慎了许多,语气当中微妙的也多了几分恭敬之感。别人没有听出来,林淡自己却心知肚明,聂冷川是真龙,当然不能用一般态度。他一字一句斟酌着,慢慢道:“至于这位聂先生,若是不嫌弃,还请和我们在凤鸣山走一趟。事关千秋师妹,届时恐怕还需要你来作个证,证明千秋师妹这些年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确实是有心悔改,若是没有您的作证,到时候就算是有我的求情,再给千秋师妹定罪的时候,恐怕也不会从轻处理!”
这句话看似稳妥恭敬,其实却暗含了几分威胁的意思。
林淡先前已经从白咏月那里听到了他和琅千秋之间的关系,因此此时便以琅千秋来威胁聂冷川。
只是这其中暗自的含义白咏月自然是不懂,他还在疑惑林淡为什么要用这种语气来和聂冷川说话,他是疯了吗?不过就只是一个妖物罢了,就应该是立刻将他除之而后快,还用得着和他在这里废这些话吗?
只是他倒也能听得出来,林淡如此这般,也是因为琅千秋着想,思及此,他憋了一肚子的话这才又给憋了回去。
但是聂冷川却压根就不吃他这一套,聂冷川只是冷漠相对,根本就连搭理也不想搭理一句,最后还是琅千秋轻轻在他腰窝里撞了一下,调侃道:“人家在征求你的意见呢,你怎么不回答?”
聂冷川这才冷声道:“我不愿意!”
其实这句话有一点儿微微额省略,若是还原回去的话应该是“我不愿意回答”,但是琅千秋顺着杆就往上爬,十分愉快的就曲解了聂冷川的意思,笑眯眯的对林淡道:“林师兄,你也听见了,这人脾气太倔啦,他既然不愿意回凤鸣山帮我减刑,那我一个人回去也没有意思,说不定还会落得一个终身监禁的后果,这样对我来说未免也太残忍了吧,干脆我也不回去了吧!”
她牵住聂冷川的手,最后微笑道:“啊!回见!”
这个时候,白咏月又急了,他这回几乎是已经急得要跳脚了,指着聂冷川痛骂道:“好你个聂冷川,你还有没有良心,又不是要你的命。亏得琅姑娘往日里对你这么好,现在只不过是让你陪着她回一趟凤鸣山罢了,你都不愿意妖物果然是妖物,根本就没有心!”
琅千秋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聂冷川却危险的微微眯了眯黑金色的眼瞳,浑身上下直嗖嗖的往外冒冷声,道:“你说什么?”
冰冷的杀意和真龙的威压立刻倾泻而出,几乎所有人忽然之间都感觉到胸口一闷,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
林淡并不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了,当时几乎全凤鸣山一起出动围剿琅千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聂冷川身上感觉到了这股冰冷的杀意。现在琅千秋的怒气虽然并不全是冲着他来的,但尽管是这样,也足以震人心魂。
而且现在看来,这条真龙身上的气息要比那个时候更加的凶猛冷冽,有一种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感觉,让人觉得看一眼都是亵渎与罪过,即将会受到天罚林淡深深吸了一口吭气,然后慢慢吐了出来。
心中莫名其妙有了一些兴奋的感觉,这感觉也不知道是从何而来,大概是面对着聂冷川,隐隐约约幻想着这条真龙即将要属于自己的兴奋之感看来琅千秋这些年将这条真龙调教的很好,他现在就好像是一把藏锋刀鞘之内的利刃,看似波澜不惊,但是只要出鞘也必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