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老长时间不回来,一回来就风风火火的,小时候那不着四五六的性格怎么还没变呢?”老阿姨带上老花镜,从老旧的档案柜里找出了一本黑皮花名册,翻了翻,“你被领走的时候我还挺担心你的,怕领养你的家庭不接受你,对你不好。现在看来过的也不错,生龙活虎,还是小脾气,看样子啊那个家庭也没让你受委屈,我也就放心了。”
祁放依着桌子尴尬的抓抓头皮,想到自己以前那个堪比电线杆的粗神经和当初火烧孤儿院时搞出的火鸟事件,就想笑,回想一下自己确实是一个很走运又心宽体胖没啥心眼的人,前三十几年生活平淡温馨被养父领养,遇到凰二陈木以后又贼刺激,去接触很多人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事情,过自己想过的生活。虽然自己感觉凰二陈木也许有事情不想自己知道,结合自己初孤儿院被烧,养父领养自己,收藏里的凤凰蛋,现在的党莉又和这个孤儿院有关联,按照什么电视剧小说来说,指不定这个地方就隐藏着什么大BOSS,自己就是那个破解一切谜团的重要线索,他搓搓手,感觉自己就要走上人生巅峰。
“喏,党莉。”老阿姨把花名册放在桌子上点着其中一张照片,“你看看是你找的人吧?这小丫头也是老孤儿院的,不过应该是你走了以后才被领养的,”
祁放凑过来,认真端详照片里的少女,大概是时间有点久了,照片泛黄,人也有些模糊,五官不甚明显只能看得出来有点微胖,约莫十几岁的样子,头发很长,挡住了半张脸,给人一种阴郁的感觉。
女大十八变?祁放掏出手机看了看网上的照片又回忆了一下见到的真人,感觉差别十万八千里,“我能拍个照片吗?”
老阿姨扶了扶眼镜,按住照片,“小祁,你跟阿姨说,这次你回来看党莉的资料,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是她出事了还是你?我跟你说咱们可不能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阿姨是真希望从咱们院里出去的孩子都好好的。”
“阿姨啊,你想多了,”祁放拦住阿姨的肩膀,“我真没干什么坏事,说实话是党莉请我们去帮忙的,涉及到人家隐私,我也不好说,”他又举起三根手指,“真的,相信我,我向天发誓,真没什么大事。”
“党莉那孩子,我还记得呢。十四岁才被人领养的,小姑娘家家的,脾气也不甚好,也不好看。”阿姨取下眼镜擦了擦,语气有点感叹,“领养她的好像是个女的,看上去家境不错,党莉也愿意跟着走。现在党莉好像过的很好?还惦记咱们孤儿院呢,年年都给钱,可惜就是人不来看看。”
“呃,阿姨你先别感叹,”祁放举着手机,“你看看现在的党莉,”又点了点照片,“你有没有觉得不一样?”
阿姨带上眼镜认真看了看,“嗳,不就是现在更好看了?小姑娘家家的吃的好穿的好,还化妆,再算上什么···那个一拍就把人变好看的东西,不都是漂漂亮亮的?那个叫啥?人老了,不中用了,东西都记不住。”
“拍照APP,”祁放补充,抓紧时间翻拍了一下照片,“阿姨,您还记得什么吗?一般领养孩子不是年纪越小约好吗?党莉走的时候怎么十四岁了?还有,那时候的领养登记还有吗?我能不能看看。”
“那孩子啊,命苦。”阿姨合上名册,“她来咱们院的时候就不小了,七八岁吧,是因为出了事故父母双亡,留下笔钱,亲戚们争来争去,没人管个这个孩子,那时候的法律不比现在,没人管只好塞进咱们这边了。关于领养人的资料,我没办法给你,都是需要备案上交的,时间太久了,早就不在咱们这里了。”阿姨想了想,道,“你把照片再给我看看。”
祁放闻言又掏出手机,把照片放大递给阿姨,阿姨认真看了看,比划了一下被头发挡住的眼部,连连摇头,“不对,不对,那孩子脸上,这里有块疤,丑,脾气也大,所以才没人愿意领养。是啊,谁不是想领养一个乖乖地,漂亮的孩子?后来她被领养了,我还想着终于有个好人家愿意要她了。”
被奇怪的女人领养走了以后没有任何资料,脸上的疤痕也没了,算了一下时间,没过几年就发家致富,反常即为妖啊,这难道就是重点?祁放一拍大腿,“阿姨真谢谢你了。我得赶紧走了,我去找我朋友!”话音未落着急忙慌推门就要跑,又想起来什么转头回来,拉着阿姨的手,“我朋友买了一些吃的用的应该已经分下去了,等我忙完这个事,我就在回来看看,啊,对了,替我问老院长好,我着急先走了。”说罢火烧屁股似得开车去了。
阿姨追着出去,高声叫祁放注意安全,也不知道他听到没有,直搞的阿姨又气又无奈。
话分两头,祁放和陈木去了孤儿院,凰二就留在党莉这边和她大眼瞪小眼。起初党莉很不自在,总觉得凰二冷冷的,一对眼睛像是要吃人。时间长了见她只顾着打游戏发呆闭目养神并没有别的举动也就放任自流了,自己哄孩子处理工作,忙完以后洗澡做面膜。
如果意外能预测那就不叫意外了。
睡了个安稳觉,党莉心满意足,感觉自己的生活又恢复了正常,满心欢喜的对着镜子打理自己金贵的小脸蛋,却发现自己刚洗过的头发里夹着一根鸟羽,小小的灰色的绒羽。哪里来的鸟毛?党莉第一反应是打扫阿姨没有打扫好房间卫生或者毛巾没有洗干净,掂在手里正要发火训斥阿姨,又一根绒羽落在了自己化妆台前,她有点惊慌,瞪着眼睛四下观望,窗户关的好好地,房间也没别人,那这东西哪里来的?她抬头,想要仔细观察天花板的时候,耳边蓦地炸起一声巨响,镜子迎面炸裂,玻璃四下乱飞,惊得她抬手就挡,仰面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从指缝望去,天花板上赫然团着一大团正在蠕动的绒羽!
“捂脸!跑!”慌乱中,有个声音提醒她,党莉倒也机灵,一个翻身趴在地上,匍匐前进挣扎着往门的方向爬,恍惚间看到那团绒羽瞬间炸开化作无数绒羽四下飞舞,刮起一阵羽风,夹杂着镜子的碎片,刀刀见血地划在自己的后背大腿上,那叫一个疼啊。她不敢叫疼,抓紧时间爬到门口被人拎着领子拖出卧室,泪眼朦胧的党莉发现凰二就站在门口,一头长发无风自动,人小是小了点,气势倒是很足,看到卧室里那团炸毛的作妖羽毛丝毫不惧。
凰二侧头看了看鼻涕眼泪满脸花,一身伤口的女人摇摇头,“啧,这澡算是白洗了。”说罢,不再看党莉一眼,张开双手,一脚踏进卧室。
党莉尖叫一声,想拦都拦不住,凰二又像想起来什么,背着手又退了出来,转头看着党莉,“丑话说在前头啊,我办事你给钱,但是处理事情的过程中,造成什么损失,我不负责,你出钱,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