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杀生,不能长生,不能踏出穆山一步,一切迂腐的族规都得到了解释,这是祖先为了保护他们所订立的秩序,哪怕永永远远过着与世隔绝的枯燥生活,也比互相掠夺自取灭亡更好过。
只是他们并没有因此而得以保全,当他们放下武器,放弃争端的时候,火族人拿起了武器,将穆山烧得一干二净!
这是命运吗?
在无数次的轮回中,经历无数次的绝望。
这片大陆带给了他们什么?永远遥不可及的自由与永远无法解脱的枷锁。
“谣歌……”苏醒过来的摩西开始有了迟疑与彷徨,“神启……是假的!”
他们要怎么办?如何选择未来?
守卫者首领沉重地叹息,风乾和安可远远地站着,他们看着那片峡谷里燃烧了万年的火焰,那是神族人的愤怒和不甘,四千万年,他们的怨气依旧弥散不去。
“你们已经看到了一切,你们也会有所选择。但是无论如何,与北樾王族的战争无法避免……落岄的复活,才是最大的错误!”首领的双目中蕴藏着无尽苍凉,他已经守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宫殿里数百万年,他已经忘却了自由的味道。他的身体正在僵化老去,源生力量将破体而出,他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我不知道……”谣歌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颤抖。她以为神宽恕了她们的罪行,只要杀了封煌,自由会重新降临在他们身上。可是现在,一切都不存在了,神启是假的,她们的复活,只是为了满足落岄的野心。神族人与神族人的斗争,从来没有停止过。
“就算你们不愿交手,落岄也会找到你们。这是个死局。”首领分析,“穆山心脏在你身体里,就代表神选择了你。无论你做怎样的决定,战争一定会降临。”
“如果这一天真的来到,我们能做的,只有迎击……”摩西的神色一片黯淡,“或者死去。”
“我不想那么被动!”风乾突然挣扎起来,“难道我们就没有什么脱离命运的办法吗?我们做错了什么?”
“风乾!”安可拽住他的手臂安抚他,“没事的,一定会好起来的!”
“你们再好好考虑一下。”首领仿佛感知到了什么,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焦虑不安。他抿了抿唇,补充道,“不过好像已经没时间了!”
“怎么了?”
“猎杀者正在集结……他们似乎有所行动!”璘渊出现的新的狩猎者,使一切变得复杂起来。
“猎杀者是什么?他们是落岄的部下?”安可稍显不安,他们并没有在那段回忆中看到任何关于猎杀者的信息。
“猎杀者跟我们一样,也是由魔兽和异能者组成的队伍。落岄占用了那位神族人的躯体之后,四处奔波设局,他曾回到过这片土地,复活了一部分魔兽与异能者。猎杀者效忠于落岄,当战争再次爆发时,他们就是落岄最有利的刀剑,而守卫者,只想守护璘渊,避免被纷争所打扰。”
“我们在来的时候,重伤了一只魔兽。”安可想起那只被百足链穿骨的枭猿,“它一直在监视着我们。它的行动似乎是有预谋的。”百足链困住了枭猿,也留住了它的性命。天一亮猎杀者就会发现它。神族人的示威必定会刺激到他们!
猎杀者效忠于落岄,而落岄就在北樾王宫里!封煌不过是他的一具壳。神启所昭示的推翻北樾王族的统治,其实是让他们一步步接近落岄!
“我们可能要先离开……”谣歌说,“我不喜欢太被动,我想先去探探猎杀者的底。”
“好。”守卫者首领并不阻拦,“离开璘渊,你们就正式与落岄宣战了!”
“我明白……”谣歌最后只能点头。他们不选择命运,命运却会选择他们。
滕树盘错的枝桠掩映着宫殿的每一寸城墙,他们几乎看不到辽阔的天空。那一片片密集的叶,开始慢慢泛黄。千百万年的平静,终将在这一刻被打破。
天渐渐亮起来,斑驳的光点投射在他们身上。耳边似乎有着辽远的咆哮声。集结的猎杀者正在向神族人示威。
“你们……到此为止吧!”谣歌走到卡里和希玖面前,“你们已经看到了一切,这是神族人之间的纷争,我们的错误,不该牵扯到外族。”
卡里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表达什么,最终却只能沉默以对。
他和希玖从苏醒过来起便一言不发,神族人的矛盾,他们似乎没有资格插手。
“谢谢……”谣歌说,“无论战争的结果如何,我都希望你们能活下去。”
“嗯!”沉默良久,希玖最终点了点头。
“我们走吧。”摩西对谣歌说。
这一次,他们只有四个人。
魔兽咆哮的声音回荡在璘渊的各个角落,集结的猎杀者比他们想象中更加规模庞大。那处宽广的空地上,堆积着无数魔兽,像是黑压压的积云,气势磅礴。
“他们是打算毁掉璘渊吗?”如此庞大的规模,绝对会对璘渊里的其他种族产生影响。璘渊外围居住的都是普通人,没有半点异能,他们的生死将完全掌控在这批猎杀者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