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要见我们？”包围在红光中，安可问卡里。

“也许他们也有一些事情想弄清楚吧。”卡里回答，“我总觉得，有些事情，就像是冥冥中注定的一样。无论我们如何避让，它都会发生。”

“那你能保证，守卫者不会对我们动杀心吗？”

“这个……抱歉，我不能。”卡里低着头，说道，“我们所有人，包括守卫者，都缺失了的一部分历史真相。有这个可能，你们与他们，是对立的。我无法左右守卫者的想法，我只能做到中立……不过也有可能，他们是你们的盟友。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之前，一切都只是猜测罢了。”

安可低着头，一言不发。

红光消失，参天古藤映照在他们眼底，万千红色晶石如同星辰般缀在头顶。密密的藤叶层层交叠，一簇簇倒垂下来，掩映着裸露的虬根。谣歌第一次看到这棵滕树，便想到了神族人的生命，一样的漫长，一样的壮丽，一样的被埋没在魔林深处。

那一树的红色晶石抖动得越发剧烈，它们像是收到了感召，从沉睡中一一醒来，迫不及待地想要活动起来。谣歌感觉到了它们的兴奋，像是在为一场狂欢预热！

摩西等人与守卫者首领从滕树的另一面走来，他们最先被带入这个神秘的空间里，那一树的红点在风乾和摩西到来之时，便已经开始蠢蠢欲动，而安可和谣歌的出现则完全唤醒了他们。风乾远远地喊了声姐姐，安可跑过去揉了揉他的头顶。眼中的担忧一扫而光。

“你就是守卫者统领？”谣歌将他上下扫了一番，目光中带着少许防备。这个老人并不像传统意义上的老人一般慈眉善目，却也不凶神恶煞，他身上既没有魔兽的邪气，也不带异能者的压迫之感。

“是。”老者对她的身份并不好奇，他只需一眼，便能看透谣歌的灵魂。那是神族后裔，是灾难的开端。神族人对于守卫者来说，象征着杀戮，抢夺，争斗。

“那……说你的条件吧！”不必再浪费时间，谣歌只想寻求一个答案。

“条件？”老者轻笑一声，“我要神族人退出璘渊，永生永世留在穆山上，不许踏出穆山一步，你们做得到吗？”

谣歌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三万年前可以，现在不行。换一个！”

“换？”首领看着她，“不，我只有这一个条件！”

“不可能！”他们正在被北樾族追杀，回到穆山已是不可能。事已至此，退路尽短。就算他们愿意放弃，北樾王宫的人也会攻上穆山！

首领看着滕树，思考了一会儿，说：“其实我不愿意告诉你们真相，是因为你们会把整个守卫者，整个璘渊都牵扯进去！但是后来我发现，你不想选择战争，可战争依旧会选择你！要守护的人，要保全的东西，一样只会烟消云散，有些事，就是冥冥中注定好的，无法改变。”

“抱歉……”谣歌神色凝重地低下头。

“不必。”首领摇摇头说，“这大概是神的惩罚吧！是我们咎由自取！”

“这些冰晶是怎么回事？”摩西见他松口，问道，“他们似乎很兴奋？”

“滕树上的红色冰晶，是灵魂。”守卫者首领看着满树摇曳的红点，眼中仿佛隔了一层白雾，“是守卫者和猎杀者的先辈们。他们在战争中死去，为了不被后人利用，便将他们的灵魂封印在滕树上。他们已经沉寂了亿万年了，这是第一次集体躁动，你们的到来似乎让他们格外兴奋。”

“灵魂？”谣歌疑惑地看着他，死后灵魂不散的，难道并非只有神族？

老者看着他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的神色变得悲伤而无奈：“唉……亿万年了，神族人终究是选择了回归。但是选择了回归，就等同于选择了战争。”

“回归？”

“你应该知道，神族人是被迫迁移到穆山上的！他们真正的发源地并不在穆山！”老者似乎是在回忆某个十分遥远的旧梦。

“我知道。祖先说，神族人为了远离陆地上的纷争，不断迁移，最终才选择了与世隔绝的雪山。”谣歌回应道，“你的意思是……神族人的发源地……在璘渊？”

“璘渊是整个魔林最早孕育出生命的地方。”老者缓慢地走了几步，悠悠道，“第一个降生在璘渊的生命体，具有着无尚神力，他创造了一个极端强大的种族。后人称他为神！”

谣歌突然想起荒城冰面内未完的那段历史。那片跳动的红光，便是最早的，神！

他们不再插话，任由守卫者统领继续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