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胥亮的老婆何捷妤是她最好的闺蜜,她的心里并不比慕大山好受。
但她一直忍着把眼泪往肚子里吞。
她一直不敢告诉捷妤,她怕那个还在哺乳期的女人会疯。
慕大山下意识的要去擦眼泪,摸到的却是厚厚的护目镜。
在胥亮被推进监护室,监护室的门慢慢关上的那一刻,刚才那个还保持镇静的护士,扶着慕大山的肩膀哭得不能自已,这一刻她不想再去压抑心里的感伤。
在乘坐救护车回县医院的路上,护士又恢复了冷静的状态,她积极的看护那个顺带转回去的病人,就像刚才那个人哭泣的人,不是她自己一样,只是因为,进入工作状态的医务工作者们都是战士,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场上,需要的是勇敢,而不是眼泪和柔弱。
其实最难受的人该是慕大山,因为在老母最后的时刻他都没能实现她的愿望,他最可敬的老母永远的离开了他,在他的眼皮底下,就这样永远的离开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而他自己只能无力地看着老母离开,有心没力。
慕大山亲自帮助老母拔的呼吸机,拔的输液管,关掉监护仪,给她穿上衣服,他一直以为他和韩小英的时间还多,这么健壮的老太太怎么也得活个八九十,怎么能就这样离开他了呢。
从此那个他嫌弃了好多年的老妈子,再也不会烦他了,再也不会有人逼他结婚了,再也不用每天喊他起来吃早饭了,再也不用抱怨他睡得晚了。
“妈妈,你就这样离开我了吗?”
别人以为慕大山不会流泪,只看他给老妈拔管子时的镇静很沉着,仿佛那只是他的一个普通病人。
可有谁知道,人在悲伤到极致时,是不会流泪的。
因为慕大山知道,走的不是自己的妈妈也会是别人的妈妈,如果一定会这样,那我最爱的妈妈,你一路走好,等你儿子打完仗,一定把你喜欢的姑娘娶回家,一定自己早点起来吃饭,一定不再熬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