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堂微笑道:“我的一位好兄弟去追了,不会让你们的陛下孤零零一个人踏上回北蛮的路途。”
在耶律少胤身后追赶了三天三夜的佟恪武,一刀将其斩落马下,而落马之处据隋玉河仅有七步之遥。
坠马导致的骨折,使短短七步竟成了阻断耶律少胤的天堑,梦想中东山再起的皇图霸业化作一抔黄土。
“你姓佟?想来佟傅便是你的父亲了,朕与他有些交情,你放朕一马,渡河后你便是朕的南院大王。”
耐心听完耶律少胤的陈腔滥调,佟恪武并没有表现的无动于衷,相反他嘴角的笑意越浓,杀意跃升。
“陛下,同样的手段一次便好,藏在皮肤下面的那把刀用来自刎才最合适,您已经彻头彻尾的输了。”
心存侥幸的耶律少胤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他原本想骤起一击将佟恪武格杀,却不料自己早已暴露。
“先前的三刀是父亲让我向您讨回的,接下来三刀是我为兄长,大姐和死去的佟家人向你讨回的。”
“我们很早就见过,那年您带人趁夜烧了我们家祖宅,我们三人就躲在您身侧的墙壁里,见证了一切。”
耶律少胤本已认命的垂下头颅,却被佟恪武的话激起,强忍失血过多带来的眩晕,想要看清他的面容。
“我大哥的眼睛被浓烟熏出了毛病,大姐的耳朵有一只再也听不到声音,只有我一个被保护的好好的。”
“从墙里出来的那一天,我便发誓,要用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无耻之徒祭奠我佟家一百二十余口人命。”
佟恪武精准而又残忍的六刀,彻底掐灭了耶律少胤活下去的希望,冰冷和麻木充斥在后者全身。
“哈,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你们佟家决计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乌奇格大神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在你放弃向南进军的时候,你的野望便注定会被后来之人碾碎,大虞受北蛮欺凌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后世有载,骠骑将军佟恪武于隋玉河南岸,截住北蛮第二十三任大君耶律少胤,予以自刎,魂归九幽。
又一年,南越八十万大军被谢邈所平,其后归隐山林,御北大将军则成了大虞家喻户晓的镇国军神。
很多年后,佟恪武接连失去了自己的发妻,儿子,儿媳,唯一活在世上的孙儿也不知所踪,他疯了。
在面对自己侄孙女的诘问时,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浮出孩童一般的天真,将佟瑶认成了佟婉清。
“大姐,你放心,没有人会再来伤害我们,谁敢动手,我就送他去祭奠我佟家的列祖列宗。”
佟瑶见二爷爷称呼自己为姑奶奶,愣了半天,桌下踢了一脚老神在在的佟笙,“你傻了?说句话啊!”
“堂姐,你就别指望二爷爷了,他这些年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最多认出我们是自家人,至于谁是谁。”
已经习惯了的佟笙一摊手,“只有他老人家自己知道,我们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就行,反正我是这么做的。”
心病还需心药医,再好的医术对这种病情也是束手无策,佟瑶只能轻轻拂过老人的额头,哄他沉沉睡去。
“不看僧面看佛面,既然姑奶奶是出海寻药,我就在江南停留一段时日,照顾二爷爷,顺手解决洪家。”
“小姐,楼下洪知府派人来接您过府一叙,说是洪太傅想要看一看当年的小丫头长得怎么样了。”
佟瑶细眉一挑:“这么快就打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