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年此人精神圆满,身体健康时,究竟已经修行到了何等样恐怖的大境界?难道他已经超过了破凡!
便在这时,苏无常蹲下身来,漆黑深邃的双眸看向了他,缓缓地说道:“原先我本只是想吸了你的灵气,再次在这不见天日的阁中苟延残喘一段,等着下一个给我带来存活希望的人到来。”
说罢,苏无常捡起了那道朝暮再也无力捏住的剑符“钥匙”,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毕竟,一个困了无数年的魔头一时间得以解放,没有心中不喜悦的,而在朝暮看来,这种喜悦有些疯狂。
“但我现在改变主意了,虽然你还是要死,只不过是被我杀死。你的灵气太过稀薄,我平生可是个挑剔的人,可不太喜欢。
像你这经脉一窍未通,还能靠着先天剑体踏入修行大道的也是少见,罢了,留你全尸好了。”
朝暮忽然说道:“你出去了又能如,还不是照样再被关进来。你师兄早就飞升了,你想找他报仇,为什么不想想自己能不能飞升的问题再说。”
苏无常追忆往事,愤怒地喊了起来:“他苏流云飞升了,我该怎么做?终于我想到了一个方法,我要让这个世界毁灭,毁灭之后才会有新生,我要让这个世界的修行者都消于虚无。知道这个世界只有我,知道没有人能够威胁我。”
朝暮看着近乎癫狂的苏无常,忽然问道:“你究竟想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模样?还是说你只是看不惯这个世界,你怕这个世界有些东西会威胁到你?所以你想把它毁灭?”
苏无常渐渐敛了怒容,重新回复平静,说道:“你连这个世界是什么模样都还没有看到,又哪里有资格和我讨论对世界的改造?你连破凡境都没有体验到,又有什么理由在这质疑我的观点?”
朝暮沉默片刻后说道:“这里既然有着天下修行者所向往的至高大道,为什么始终没没有参悟?我想你如果通读掌握想出这一方天地应该不难。”
苏无常沉默很长时间后说道:“当年苏流云能一篇不看,静坐一夜,就此参悟无上大道。我坚信我也能。当然这个念头我坚持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最后我放弃了,其实这还不是主要的原因,因为我越看越是看不懂,我不懂这是不是所谓的入魔。”
朝暮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所以根本不是改变世界。你只是嫉妒你师兄,你想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想要战胜他,结果你始终做不到,直到最后你陷入绝望,于是在他飞升后你干脆想让整个世界的修行者消失后,就剩下你自己。”
苏无常微微一怔,然后像听见世间最可笑的事情一般,哈哈大笑起来,空着的那只手不停揉着干瘪的腹部,说道:“我会嫉妒他,他不过是运气好了点罢了”
朝暮没有笑,平静看着他说道:“你不如人,怎么还怪起了运气“。
苏无常沉默,然后轻轻叹息了一声说道:“你说的对,确实是我不如他。似我这等佛法无碍,道魔兼修,世间有能有几人胜过我,我总以为自己是千年一现的绝世人物,然而谁能想到,竟遇着一个比我更不可思议的家伙,而他恰巧是我师兄,比我入门早上了那么一个时辰。”
苏无常感慨地说道:“我曾一夜看尽无量宗秘法,奥义佛法信手拈来,我曾三年学尽缥缈道术,言随法出,缩地成寸。我曾出过玄元八千九百六十一种剑法,每种剑法我无一不精。我曾拥有这得一切,转眼就在这里飘散如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