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无颜?红手绢!”我表面不动声色,内心狂跳不止。
吕信仍和我保持相当的距离,一咬牙,低声说道:“红手绢是外八行其中一门,最擅长幻术。”
我微微点头,关于这一点,我是了解一些的。现在小红亲口报出身份,无疑是证明了童向南最初的推断——红手绢尤其擅长幻术,我昨晚的离奇遭遇,乃至眼下的经历,十之八九和幻术脱离不了关系。
我没有理小红,而是向吕信问道:“她是火鬼?怎样才能将火鬼驱除?”
我最担心的,还是方玲的安危。阳气是活人生存的根本,被鬼物附身,会大大折损阳寿。
吕信像是个正常人一样长吐了口气:“方玲现在应该没事了。”
“什么叫没事?”我是真没听懂他的意思。
“放心吧,我现在即便长时间附在她身上,也不会对她本人造成任何损伤。”说话的是小红,声音很是平静,“我现在已经是银家的犯花娘,既已上契赁谱,就不再是专门汲取活人阳气延续阴命的鬼物。”
“犯花娘……”我仍然看着吕信。
吕信抹了把脸:“达官贵人家里会养丫鬟,仙家也一样。侍奉仙家的丫鬟,就是犯花娘。身为犯花娘,一言一行,都要遵从主人,只要银……银四仙长没有下令,她就不敢伤害人。而犯花娘,也确实不需要依赖外界的生机‘存活’,她们归属仙家掌管,存、亡,只凭仙家意念。”
吕信冲我点点头,却没继续说下去。
我看着他的双眼,很快就更深层次的体会到了他想表达的意思。
我是“生猪”,他和我一样,曾经也是“生猪”,非但是我的“前辈”,更是直接因为银四惨死在连窑里。他不可能发自内心尊重银四,但却对银四惧怕到了极致,所以对银四的称呼是——仙长。
我不知道他当初具体被银四掌握和利用到什么程度,但毫无疑问,作为“生猪”,他比我有经验,比我更有发言权。
“玲姐没事就好,如果有损伤……”我斜眼看向小红,压着狠话没有放出来。
我眼前所见,是方玲熟悉的脸孔,可她现在明显是另一个人,言语以及眉宇间显露出的风格,和方玲本人、童佳雯都截然不同。
我只在心中认定:她是犯花娘,是专属于银四的奴仆。
我是不知道成为犯花娘,是以怎样的方式和本家签订“劳务合同”,但能确定一点——从前一刻起,本名靳无颜的小红,已经屈服于某人的淫威,不敢有丝毫反抗,甘愿成为他最忠诚的仆从。
小红忽然叹了口气:“唉,这样也好,总比一直为虎作伥要舒服痛快。”
吕信纵身回到我身前,冲我递了个眼色:“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赶紧办正事,其余回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