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带着丫鬟来给宛之过目的时候，陈宛之女士已经连续加班好几天，正处在头昏脑涨，不知今夕何夕的状态。

“……所以我就先自作主张为姑娘寻了两个丫鬟。”

宛之打个呵欠，李明说了有一大篇话，她好像就听清九分之一。

李明做个手势，他身后那两个姑娘就自动上前给宛之行礼，“玉珠/玉露见过姑娘，给姑娘请安。”

宛之点点头，这是她的条件反射，其实这时候她头脑已经大部分空白，所以也就什么都没说。

李明却以为宛之不满意，他挥手打发俩姑娘出去，连忙措辞和宛之解释。

又是一大篇话，宛之总结其中的中心意思应该是她陈宛之是谢中行心尖子上的人，因此需要得到最好的服务。这俩丫鬟虽然看外表不足以匹配陈女士，做其一等丫鬟，但她们也各有所长，乃是他精心挑选的。而且襄城乃至宁洲实在比不了京城，乡下地方确实没什么人才，只好让宛之受着点委屈。所以虽然李明稍有办事不力，但还是需要陈姑娘包涵。

宛之头晕得很，一时间也懒得和他多说，只说自己要睡觉，其他的他看着安排就好。

买人肯定是老谢的主意，钱当然也是老谢出的，李明不过是听差办事的而已，宛之和他分说也根本没意义，这时候再让李明把人退回去一来不现实，他肯定还有许多话等着，宛之可不想听；二来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她拿起架子吩咐李明当然可以真退回去，不过这俩姑娘肯定也吃不到好果子，何必呢。等有机会见到谢中行本人再说也不迟。

而且现在她也是真的想睡觉。

这一觉她足足睡了两个时辰。

醒来的时候天都黑了。

肚子饿。

正要爬起来找饭辙，就听到一个极温柔的声音问：“姑娘醒了？”

宛之一怔，只听得那声音又说：“我是玉珠。我来服侍姑娘起身好不好？”

宛之想一想，答：“好。”

话音刚落玉珠已经掀帘子走进来。

宛之打量她。

也就十六七的年纪，圆脸大眼睛，相貌很清秀，穿一件粉色比甲。给人一种温柔又稳重的感觉。

玉珠知道宛之看她，但她神色自若，做自己的事，任由她看。

宛之喜欢这份镇定。

玉珠服侍宛之梳好头发，穿好衣服，才又开口：“玉露给姑娘准备了晚饭，姑娘是此时就用呢，还是再等等？”

“我饿了，吃饭罢。”

人生在世，吃饭最大。

四碟菜，两荤两素，一碗粥，红枣桂圆，还有葱油饼做主食。

除去下馆子，宛之没有自己做过这样郑重的晚饭。

一个是没必要，再一个是她懒。

一个人吃的不是饭，是寂寞。

小清新们都这么说。

宛之叫他们三个和她一起吃。

理所当然遭到拒绝。

李明虽然和宛之认识时间不长，倒也摸清楚她的脾气，也不说小姐下人的规矩，只说今日他们都吃过了，若宛之喜欢吃饭的时候有人作陪，就叫玉珠玉露两个在旁边作伴，陪她说话，省得闷。

宛之苦笑，若她说喜欢吃饭的时候看电视，他是不是现场要给她表演一段单口相声？

算了，还是吃饭吧。

玉露手艺不错，咸淡口味居然也神奇的和宛之相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