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上旬,天气转暖。阳光晒的人暖洋洋的。
上午最后一门课。
“......所以说,时代产生英雄,英雄创造时代。”讲台上,语文老师讲着三检的考试作文,“讲了一节课,我相信同学们或多或少都有些感悟......”
广播里传来悠扬的歌声,是下课铃。楼道里立刻响起沉重的脚步声。
“好,这节课就到这里。作文没到28分的同学重写一篇,后天交上来。”
话音刚落,一半的同学就冲了出去。六班的班主任曾打趣道:“这届学生,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
食堂里,苏幕遮和夜蔷梦面对面坐着,只有她们二人。最近常伤云和她们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似乎在有意回避她们。
“你文理分科想好了吗?”夜蔷梦问道。
苏幕遮夹起一块茄子,送入口中:“选理。”
“你呢?”她反问。
“和你一样。”
苏幕遮点了点头,心里闷了一口气。
下午忙的晕头转向,连起身倒水的功夫都没有。傍晚,依旧不见常伤云身影。
晚上,苏幕遮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检查纪律的同学从窗外进过,手电筒的光照进屋内,静悄悄,于是便继续往前走。
重归黑暗。过了一会,别的寝室有两个女生结伴去上厕所,动作很快,生怕被阿姨抓到。
楼上传来“砰砰”声,每晚都有,但就是不知道怎么发出来的。
苏幕遮在心底暗暗猜测应该快十一点了。这时,下铺传来轻微的声音。
苏幕遮是五号床,下铺六号床是常伤云,夜蔷梦是二号床。
那声音闷闷的,似乎从被子里传出,听不真切。过了一会,她才反应过来,那是哭声。
苏幕遮闭上眼,憋了一天的话,带着质问的情感,那一刻,烟消云散。
哽咽声渐渐弱下,随后不平稳的呼吸声响起,陷入沉睡。
在梦中无意识哭的,那得多么悲伤的事。苏幕遮想着。
差不多十分钟后,又传来一声“吱呀”,是有人翻身时床板发出的。
困意渐渐升起,身体变得轻盈。
她看到一条河流,急湍甚箭,她在跑,恐惧着,像是后面有什么在追她般,河旁的树枝光秃秃的,风刮着脸,很疼。
“不要……不要……”她听见自己在喊,不要什么?她疑惑着,忽然,轰的一声,她听见四处轰隆隆在响。
“别追了,别追了,回来......小心!”她转头,背后乌压压的人群,有个女人在喊,这道声音让她的胸口隐隐作痛,女人惊呼,下一瞬,她感觉自己被什么绊倒,向前扑去。
“咕咚咕咚~唔——”她的身子在下坠,河水向下拉她,凉意渗透到骨髓,她无法呼吸,视线逐渐模糊……
醒来时,苏幕遮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在被子里,也正是这样,让她呼吸有些困难。
探出头,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额头上出了些冷汗。她睁眼,微末的光从窗帘透入,还是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