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汣被韩祈塞进了床榻里,不等她说话,紧接着屋里的蜡烛被熄灭,身边跟着有人也躺了下来。
唐汣猛地起身,扯到伤口,忍不住闷哼一声。
韩祈半撑着身子将人揽进怀里。
唐汣挣扎。
“别乱动。”他凑在她耳边哑声道,“还是说你想发生点什么?”
身子僵住,唐汣咬牙。
“明日我想去趟军营。”平复心境后,唐汣沉声道。
“不行。”他直接拒绝,语气倒是松弛了不少,“今日起了寒风,明日定是要落雪的,你身上还有伤未愈,不可乱跑。”
“马车总是有的。”唐汣缩着身子微恼。
“郡守府就一辆马车,明日魏韦要用。”他不疾不徐的答。
郡守府他们只是借住,若是再拿身份去压人,着实不妥。
气哼哼地生了好一会闷气,唐汣渐渐冷静下来,脑子飞快地转着,想找个理由诳住他。
“今日吉礼,你可是挂心我?”他突然开口。
思绪被打断,唐汣有些茫然,“什么?”
忍着眼角溢出的笑意,他道,“午后凌云拿到的披风是你差人送的吗。”
.......
凌云拿到的披风是她差人送的?唐汣闭了闭眼,那披风不是魏璃送去的吗,听他这话,难不成这人压根就没看见魏璃?
见她许久不吭声,韩祈以为她睡着了,揽着她的手臂紧了紧,修长的手指轻拍着她的背。
所以这人今晚这么“无耻”的行为,竟是因为一件“披风”,唐汣轻轻舒了口气,而后有又些心虚。
翌日大早邺城落了雪,茫茫一片。
唐汣觉得自己就是被外头那银白的光给刺醒的,睡意朦胧间觉得枕在下巴下面的“软枕”舒服极了,忍不住上手捏了捏,软枕的手感真好,温温热热,然而,那软枕竟会自己动的。
唐汣一惊,猛地睁开眼,韩祈只穿着中衣,睡得正浓,像是被她方才捏的那两下扰到了,眉心微拢。
轻轻的拿开放在他腰腹的手,才发现,那只受伤的右腿竟然也很不要脸的缠在他的腿上。
唐汣只觉得耳根脖颈烫的慌,实在是丢脸,不知羞耻。
她动,腿上的伤口被扯到,咬紧牙关,艰难的挪开,刚松了一口气,就听见一道声音,“醒了?”
唐汣登时抬眸。
韩祈一双眼睛像是蒙了一层雾气,直直的看着她,“昨晚睡得可好?”
唐汣扑过去捂住他的嘴,“韩祈,你趁人之危。”
韩祈挑了挑眉,像是直接承认了。
唐汣气极了。
然而,躺在床榻里的人竟然笑了起来,笑意愉悦,震得唐汣的掌心一阵酥麻。
自打唐汣记事起,韩祈总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很少见他开怀大笑,也很少见他真的与谁动手,话少人安静,唯独那次与她厮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