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洁,我回来了。”
大智脱下做工的手套放木盆里搓洗着。
“累不?”冬姐提着一捆牛草从大智边上过去。
“不累的。”大智低着头默默地洗着手套没有看冬姐。
冬姐瞧出来爷们儿心中有事,便卸下手里的忙活,搬个板凳儿靠大智坐下来。
“孩子又睡了?”
“嗯。”
“冬洁,孩子的事儿……有着落了。”大智突然仰起头有些伤心的看着冬姐。
冬姐一听也有些感伤,“找到人家了?”
“嗯。徐秃子有个隔三代的亲戚家结婚多年还没孩子呢,人家听说后表示愿意收养。”
“哦,那……那挺好的。”
两个就这么静静的坐着,大智又低下头去洗手套,冬姐双手撑着脸眼神空空的望着远方。
夫妻俩那晚觉都很浅,过两天按照约定孩子就要送走了,大智枕着枕头合不上眼、冬姐也竖着耳朵听着孩子的动静。不仅如此,俩人都还在为怎么给玉兰解释发愁。
启福大哥一开始就反对大智捡别人家的孩子,他给大智打了好几次电话要他赶快把娃娃送走,养娃不像路边捡只狗捡条猫那么简单的。可笑的是,每每挂掉后后,启福大哥都会再看一遍短信翻一下通话记录,嘴里还自言自语地骂道,“天杀的骗子,我的钱啊!”
春风得意,气温没几日功夫就暖和起来了。田地里慢慢的活泼了起来,家家户户都忙着施肥播种,老黄牛嚒嚒的在田里叫着、连山里的喜鹊也开始叽叽喳喳的凑热闹。
半个上午过去了,云路还在床上躺着。金灿灿的阳光照进屋里,点亮了飘在空中的扬尘。云路媳妇儿坐在火炉边,炉灶里的柴火快烧尽了,炉盖子上烘着煮熟的土豆。
云路媳妇简单吃了几个土豆下肚,又倒了杯云路泡着蜈蚣的药酒喝下,这才站起身轻轻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拿起背篓拎着锄头出门了。
云路媳妇当马路中央往自家田地走去,自失火后,这是她第一次出门。
阳光真的很温暖,像母亲的臂膀一样环抱着人们。云路媳妇被刺眼的太阳照的睁不开眼,她不自觉地想眯着眼睛,可是稍微一用力,眼角还没长好的肉就扯的痛。
云路媳妇把头扭向背光的一面,她知道自己现在的面孔就像带着个挣扎面具的巫师一样,有人遇到一定吓的远远的。
她正庆幸头天出门没遇到人呢,转了个弯,就和对面的一堆人正好撞上。
云路媳妇慢慢收回了腿,那堆人背着她开心的聊着天,云路媳妇想趁没人发现绕个小道溜走。可就在她转身时,打田堤里上来一个同村的熟人。
那人一抬头就正好瞧见了云路媳妇,那人表情瞬间凝固,眼里写满了惊吓两个字。
云路媳妇扒拉下头发像遮一下自己的脸,还慌着神,那人就反应过来认出了她。
“这不是云路家的嘛?”
那群聊天的人听到声音,也都转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