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走上前,伸出手摸了摸观言的脸:“怕吗?”
“不怕!”观言坚定的摇了摇头。
“好孩子。”宋老太太终于忍不住,两行浊泪顺着苍老的脸颊滑落。
已经是隆冬了,外头下了几场雪,屋里冷得不行,幸汝南忍不住站了起来,在屋内转着圈,她搓了搓冰凉的双手,朝外头看了看,天已经黑了,外头似乎又飘了雪。
这一夜,怕是有些难熬。
想到这里,她转身从包袱里又翻出来一件厚衣服穿上。
刚穿上衣服,就听到外头传来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似是走在雪地里的声音。
门被人推开了。
是之前买她的那个女人。
幸汝南瞥见女人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披斗篷的人,女人没有说话,帮那人擦了擦凳子,转身便出去了。
“老太太。”幸汝南看着那人,虽然那人身披斗篷,整张脸都隐在斗篷后面,但她还是一眼看出了是谁。
宋老太太听到她的声音,不由笑了笑,褪下了帽子。
“是我。”
“外头下了大雪。”幸汝南缓缓道,“您怎么现在过来了?”
宋老太太抬头看着她:“你怨我吗?”
幸汝南摇了摇头。
“恨我?”
“不恨。”
“你没有翻观言给你的包袱?”
“我知道,里面有我的身契籍契还有两张五十两银票。”
“那你为什么不走?”
幸汝南没有说话,她要想走,自然能走的掉,原先知道自己要被卖的时候,她就打定了主意,如果不是她猜的那样,她真被卖了,那她就和阿飘做个交易,自己肯定能脱身。
但要是和阿飘做了交易,自己也会受到损伤,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去做。
后来在包袱里翻到了自己的身契籍契还有两张五十两银票,她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您是为了保我。”幸汝南眸光落在老太太身上,“无论我是选择走还是留,我这条命是保住了,不是吗?”
“那你为什么不走?”宋老太太直勾勾的看着她,仿佛要看出个究竟。
幸汝南沉默,她当然能走,自从来到这个地方,那个买了自己的女人,每天除了给自己送饭之外,便再没出现过,连门都没有上锁,宋家还给她留了一百两银子。
“因为,有不得已的原因。”幸汝南只能这么说,她怕自己接下来还会和宋钰互换身体,因为她有这种预感。
没想到,宋老太太听了她的话,竟是笑了笑:“幸哥儿三岁的时候,诸南大荒,不少灾民跑到了嘉城,我们宋家搭建粥棚,接济灾民,那时,曾有个老道,给幸哥儿算了一卦,他说幸哥儿命有三劫,第一劫是他出世的时候,劫数已化,第二劫不定会发生在何时,兴许是弱冠前,兴许是而立后,若非弱冠前,那便是而立后,此劫没有破解之法,我宋家不过施了老道斗米恩,那老道竟是宁肯泄露天机也要给报这斗米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