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您可否与我一同面圣,向官家严明此事?”凌芷惜恳求道,“官家也是一个明白人,若是听了你的供词,应该就能确定,钱皇后是佟贵妃所害。”
春鸽姑姑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凌小姐,老奴年事已高,又上有老下有小,实在得罪不起佟氏一族。三殿下是官家的儿子,即使是禁足,也不过是几个月的事,等到官家气消之后,又是父子一家亲。凌小姐,你就放过老奴吧,让老奴平平淡淡地过完下半辈子,可以吗?”
凌芷惜本想再劝,但她的目光方一触碰到春鸽的眸光,便退缩了。那对饱含沧桑的眼眸流露出复杂的情绪,有对赵玉卿的怜爱,有对钱皇后的惋惜,但更多的是对自己家人的守护与坚决。
曾经的春鸽是钱皇后的宫人,看着三殿下长大,对钱家人有着深深的感恩之情。而今,她有了自己的家人,心思多半倾注在此,为了守护家人,她是可以牺牲一切的。凌芷惜明白她的心情,若是换了自己,兴许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春鸽姑姑,我明白您的意思。”凌芷惜平静地说道,“您的顾虑无可厚非,我亦不会勉强您同我一齐进宫面圣。”
与春鸽姑姑话别之后,凌芷惜失望地走在正德街上,耳边的嘈杂与喧嚣仿佛与她毫无干系。她就像一个游离于尘世之外的人,隔着一道无形的屏障,围观着他人的喜怒哀乐。
“凌芷惜,你怎么了,像个呆子!”凌芷惜的肩头挨了重重一掌,她扭过头看去,原来是正在街上游乐的钱静姝。
凌芷惜对她礼节性地笑了笑,并未开口说话。
钱静姝不肯放过凌芷惜,继续追问道:“你倒是说话啊,是不是好久未见着我表哥,对他思念不得止,便生病了?”
“原来钱小姐也知晓三殿下之事。”凌芷惜淡淡答道。
“那是自然,我表哥的事情,我再清楚不过了。”钱静姝傲慢地说道,“虽说日后表哥会娶你过门,但我才是明媒正娶的皇子妃,你也得事事听我的。”
凌芷惜震惊地看向钱静姝,为何从未有人和她说过这件事,听钱静姝的意思,已经有人为她、钱静姝和赵玉卿三人的未来做好了安排。
凌芷惜强压住心里的烦躁不安,暂且不去考虑这件事,她要亲耳听赵玉卿同她说,再也不信旁人所言。
“钱小姐,你表哥被禁足一事,你有何想法?”凌芷惜问道。
钱静姝的脸色骤然变化:“你说什么?宫中人只道表哥近来忙于政务,所以见不着人影,怎会是被禁足了?”
凌芷惜向钱静姝说了一个大概,并将春鸽姑姑告诉她的事亦说给了钱静姝听。钱静姝气愤不已:“这个春鸽,怎地不愿为表哥作证呢?我去找她说理去,若是她仍然不乐意,我便让钱家的侍卫押她入宫。”
说罢,钱静姝便气呼呼朝春鸽居住的方向走去,凌芷惜连忙拦下她说道:“算了,春鸽姑姑只想过着平凡人的生活,若是因为此事而打破了她平静的生活,就算三殿下得以解禁,他也会十分愧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