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茂把情况告诉了太子。
太子大乱,六神无主。
如今箭已离弦,不容回头,太子的谋士们一致认为应该迅速攻下城门。
太子愁容满面,同意众谋士的意见,继续进宫。
汤茂就命令底下将士,加快攻城速度,以希能速战速决。
皇宫里的确发生了变故,萧衍的宫变被皇帝事先察觉到了,皇帝看似被控制,实际上藏着底牌。加上五皇子萧阳及邱政泽等人拼死护驾,皇帝迅速反杀了九皇子萧衍和魏贵妃。
萧衍看似来势汹汹,实际上内未掌控局势,外有太子虎视眈眈。他穷途末路之时草草策划的一场宫变,迅速被压制。
当宫门从里面在太子面前打开的时候,他的心里出现了极大的恐慌。
汤茂也是心如死灰。
秋风扫落叶,太子跪在宫门外求见皇帝,被拒绝了。
太子心慌意乱之下,转而去了皇后娘娘的寿康宫。许皇后两天两夜未曾合眼,疲倦不堪。这边太子进门,未等他行礼拜见,许皇后就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孽子!”
“宫中突变,你不在你父皇和本宫身边护卫,自己私逃出宫,让萧阳在你父皇面前讨巧卖乖,占尽便宜。”说到此处,许皇后忍不住发抖,她忘不了最后皇上看萧阳的眼神,那种从前只属于太子的赞许、期盼的眼神。“你逃出去,带了军队回来,却不顾本宫和你父皇的死活,下令攻城。你是想本宫和皇上都去死吗?”
太子被打懵了,听了许皇后的话,咚的一身跪倒在地,抱着许皇后的大腿痛哭。“不是儿子忤逆不孝,而是宫里传来消息,父皇已经写了诏书,传位给萧衍。儿子……儿子实在是没有办法,才命汤茂攻城的。”
许皇后这两天一直和皇帝在一处。事情尘埃落定之后,皇上见她疲倦狼狈,体恤她,让她回宫歇息,一刻钟前她才进了寿康宫的大门。皇上从没有写过什么退位诏书?
她望着膝下跪着的涕泪横流儿子,恨恨道:“你还在胡说?”
“儿子没有胡说,这的确是真的。当时传信的那个人,穿着宫里的内侍的衣裳。”太子说完,心中咯噔一下,慌忙从地上爬起来。“儿子现在就命人去把他找出来见母后。”
太子费了半天劲,可惜那个太监就如同蒸发了一样,连半个影子都见不到了。
太极殿内静谧无声,皇帝目光盯在手中的奏报上,就着这个姿势却已经坐了半个时辰了。旁边候着的李公公也不敢出一言,今儿个出了大事,皇帝心里烦着呢。
齐武帝能够理解太子,当时的情况太子会选择攻城无可厚非,但是他在乎的不是这个。
皇家隐卫传来的密报,这件事完全暴露了太子的平庸以及愚钝。他从前只觉得太子孝顺,能听进去他和太傅的教诲,且善于取纳百官意见。交给太子的国政之事,也都处理得不错,没想到……
皇帝第一次开始思考他立的这个太子是否妥当。
*
京城解禁后,伴随着魏贵妃打入冷宫和九皇子萧衍圈禁王府的消息,一时成为百姓茶余饭后议论的话题。
华初久等不来杜林,心里也一直牵挂着。晚上沈玉清睡着了之后,她辞了哥哥华致。“我的院子近,就这几步路,哥哥不用送我。”
华致目送她离开。
一行人走远了,华初打发了身边的丫鬟婆子,转身去了寿山堂。
华府四处都有引路灯,夜深人静,只能听见园中昆虫的鸣叫声。杜林没想到这么晚了,华初居然会来,他上前作揖行礼。“公子还没回来,小的就没去给大小姐送信。小姐不必担心,从前公子外面有事要处理,三两日不回,这是常有的事。等他处理好事情,自然就会回来了,这些年小的都习惯了。”
华初心里莫名慌得厉害,她只好对杜林说:“不要紧,我在这里和你一起等他回来。”
杜林心下讶异,华钦是华家的子孙不假,但是是外室之子。多年来少有人关怀询问,没想到大小姐却很关心她的这位兄长。杜林就想:或许是小姑娘的心,都比较柔软吧。
杜林就邀华初进屋里去等。“秋来天气寒凉,夜里露水更重。姑娘还是进屋里等着吧,不要着凉生病了。小的给您送个炭盆,你暖和和的慢慢等。”
杜林服侍人周到细致,心思也细腻。华初点点头:“麻烦你了。”
“大小姐说的哪里话,你先进屋,炭盆一会儿就到。”杜林说完,麻利的下去烧炭盆了。
杜林是男仆,不敢和华初共处一室,送进炭盆,就退了出来。华初一个人守着昏黄的灯光,烤着火,无人说话,夜渐深,困意一阵阵袭来。
终于撑不住睡意,趴在桌上睡了过去,屋里照明的蜡烛后半夜烧完之后灭了也不知道。冯律回来的时候,是借着炭盆里的烧出的微光,才看清桌上的华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