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巧这儿几多年,未有故人入梦。
其实她每夜都能梦见一个黑影,像光一样一闪而过,看不清楚身型,梦醒后便会忘记。
“青鸟他爹,今年给你带了桑兰果酒,你最爱的,巧儿给你酿的!你没见过巧儿吧?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命里该有一女儿的,看,老天爷给我送了一个。多么乖巧啊。”
青鸟的母亲独自坐在一座旧坟头前念叨着这些细琐的话,她还未与丈夫再育一女,夫君便猝然长逝…
每当这时青鸟便会带着青巧往短松岗别处逛逛,为其他先辈插上儿只白花,以示缅怀。
青鸟晓得母亲再同父亲说些体己话,不想他知道。
“巧儿,你觉得你谷溪姐怎样?”青鸟忍了好久,小心翼翼地问。
“哦?”巧儿回过头打量这义兄,成熟稳重,早到婚娶的年纪了,不过他太腼腆也从不表露心迹,她浅笑着说:“可以呀,我和谷溪姐交流不多,不过看她说话做事又和善又干练,适合你。”
“啊呀…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巧儿捂嘴笑道:“不是这个意思还能是什么意思?男当婚女当嫁,干娘可为你婚事操碎了心。赶紧把嫂嫂迎进门吧。”
“额…”青鸟长吁几口气装作淡定,应承着。
他想既然青巧也觉得好,那应该错不了,不如选个日子告诉母亲。
“巧儿,那…你先在家住几天吧,算是帮帮哥。”
巧儿猜到为何事,点点头,“嗯,我这做妹妹应该的。义兄,是你跟干娘说,还是我替你说?”
“还是我说吧,明天。”
“好。”
从短松岗回去,青巧提出陪干娘住几天,这可把青原母亲高兴坏了,前前后后做了好些珍补的汤菜给巧儿吃。
风意谷的人睡得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青巧儿今日有些睡不着,坐在房檐看星星。
“奇怪,好眼熟。”一个念头在她脑中回响。忽而她略带讥讽的笑了一下,转瞬即逝,“天底下的日月星辰都一个样子吧…”
她看夜空的时候喜欢摸转着手腕上的镯子,这成了一个习惯,有一日忘记这镯子便觉心慌难熬。
镯子上刻有一个“姬”字,还有一朵莲花。谷里无人认识这图案,她的身世也不得而知。
当韩西河在抽离记忆时,将她的修为和邪气、骨火一同封印着。
但不知为何,她的感知力消失地无影无踪,泯然众人矣。
青鸟看见妹妹又在屋檐上坐着出神,送去一件软毛披风,没说什么就走开了。
他心思细腻,能理解失忆的人喜欢出神,万一某天她想出些什么来?巧儿总归要回家的,她的父母家人也在等着她吧!
“哎…”云端叹息一场,想起今早枯萎的花,还是要抓紧时间帮哥哥提亲,然后回去照料她那些花花草草。
风意谷谷民惊奇的是这丫头好像与花草有灵,她手植浇灌的花草长势都极好。
人们怀疑她是朵花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