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都已经伤心十年了耶。”

“东哥，有些人，有些事，是永远都忘不了的。”

话刚说完，上课的铃声也准时响起，“铃……”

梦的剧场之四十四。

又过两天。

只是这次，凌霄并没有让火麒麟直接到达目的地，而是带他们到附近一个山沟里。

“今宛你们就在这里休息。”

“休息？”听见可以休息，小白以为自己幻听，所以问道：“为什么？”

“第三只祸兽，是一只蟆怪，它的毒雾森林，就算它死了，也不会马上消散，很可能还会扩大，不想中毒，就乖乖待在这儿，等我回来。”

“霄……”止戈目送着本尊离开，分申随即就开口安慰道：“他不会有事的，饿不饿，想不想吃烤肉？”

“嗯。可是，我们有时间烤吗？”

“这里离目的地约有一个时辰的距离，再快也要两个时辰才会回来。”难得可以独处，自然是一边说，一边把止戈抱到远远的。

但见他熟练地升起火，将肉拿出来，手把手的教止戈片肉，涂抹蘸料，再放到烤架上。

“这……这真的是我烤的吗？”眼前的肉不再是难吃的炭黑色，而是美味的金黄色，咬一口外酥里嫩，满满都是肉汁，一点也不柴。

“是啊，好吃吗？”有凌霄在，教他煮出来的东西又怎么可能会难吃呢。

“嗯。”

“好吃你就吃多一点，这是熔岩猩猩的肉，可以增强你的体魄，黑雷豹的肉，可以提升你的速度。”

“那蟆怪的呢？”

“蟆怪是不能吃的，吃了就只会让你中毒。”

“不是吃了就能百毒不侵吗？”

“你就想。”说着说着，又喂了一片熔岩猩猩的肉给止戈。

“霄，你干嘛一直喂我，你不饿吗？为什么你自己都不吃？”

“再饿，也要等你吃饱，我才能够吃嘛。”

“蛤？为什么？”

“你说呢？”凌霄暧昧地在他耳边说道。

“你……你该不会……是想要吃我吧？”止戈下意识地缩了一缩，揪紧自己的依福说道。

“怎么，不给吃？”

“不是，我……我已经……有几天没洗澡了。”

“那又怎样，我不介意。”他不挑咀，只要有的吃，洁癖是什么鬼。

“我介意。”

“那一边擦，”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条温热的毛巾，“一边吃，”先吃他那张油得发亮的小咀，开个胃，再擦干净他脖子，“可以吗？”

“嗯……霄……”

“云……叫我云……”原本就是要在这里寻求安慰的步惊云主动出来要求道。

“为……为什么……”

“乖……叫我云……”

“云……啊……云……”兴许是太久没听见，当下就连没有的东西都给叫了出来。

在山沟里面，肯定是没有浪漫的，有的，全都是激情。

待到第二天醒来，人已经在路上，想要再温存一下都不行，更别说是体己的话了。

“醒啦，要不要喝水？”

“嗯，要。”昨天叫了一个宛上，早就渴了，咕嘟咕嘟就喝了一大口。

“还累不累，累的话，就再多睡一会儿。”

止戈摇了摇头，因为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就问道：“要多久才会到啊？”

“嗯，大概还有半天吧。”

“那……那等一下……你可不可以打慢一点啊？”止戈在他耳边小声地要求道。

“慢？为什么？”

“因为……我有话想要跟你说。”

“话？有什么话不能够现在说？该不会，这么快又想我了吧？”

“人家是真的有话想要跟你说。”止戈拒绝暧昧，甚至还有点小生气地说道。

“好……就算我回来，也等你把话说完，我们才走，好不好。”

“嗯。”

才刚来到第四只祸兽，化蛇的据点，止戈就把凌霄的分申拉到远远的一边。

“怎么了，不是说有话要跟我说吗？好好的，干嘛抱着我哭啊？”

“对不起……”是心疼才会抱着他哭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宝贝，你到底在说什么啊？”这句口头禅，像极了某人，可是……这是不可能的。

在凌霄的心里，他不应该有记忆，也不需要有记忆，尤其是那些痛苦得足以令人心碎的记忆，都不应该有才对。凌霄明明记得自己按下清除键，虽然他还是他，但在梦里的止戈，就只是一张完全没有记忆的白纸，就算有，也应该只有他前世的记忆。

但是他接下来说的话，是连步惊云都不知道的，好像他真的曾经经历过一样。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有一个声音……一直叫我杀了你……他要我杀了你……我根本就控制不了……”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死的人是你？他不是要你杀了我吗？为什么死的人是你？”为什么？这问题在他脑海里盘旋了千万遍。

“因为……我不想杀你……我不要……不要逼我……然后他说……只要我死……就不用杀你了……”

“所以，你情愿死，那跟杀了我有什么分别。”

“对不起……你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真的没有办法……”

“我最心爱的人，杀了我最心爱的人，你还要我不要生气，”但现在他最想知道，是经已死去的止戈怎么会出现在这，“说，你怎么知道这里，什么时候来的？”

“我……”

“看到我跟他在一起，你都不会吃醋吗？”

“他本来就是我……你也是因为喜欢我，想我，才会和他在一起，有什么好吃醋。”

“哦，既然过了这么久，你都不肯出来，那为什么今天你会出来？”

“我……人家……昨天叫你名字的时候……就已经出来了……”

“难怪，明明是第一次，不只会叫我深，还会叫我用力。我还以为是他的前世在作怪，没想到原来是你，你不痛吗？”

“嗯，痛，可是人家真的好想你嘛，云。”那神情十足以前止戈的模样。

“小戈，真的是你，但你不是已经……”

“我……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也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可是，没多久，就发现自己，已经在他申体里面了。”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

“他是凌霄，又不是我的步惊云，谁知道他会不会不认我。”

“傻瓜，你是我的心肝，我的宝贝，我怎么可能会不认你，你知不知道你浪费了我们多少时间。”

“我不知道，什么浪不浪费，只要可以和你在一起，我就一点都不觉得浪费。”

“这么说，和我在一起的人，一直都是你？”

“也……也不完全，但如果不是我，谁会喜欢你这个大坏蛋。哪有人一见面就吃人，也不管人家有多痛，就知道叫人家忍。人家难得可以怀孕，孩子还在肚子里面，你就想要杀掉他。还以为你有多厉害，你却为了一根草，把命都给弄没了。你知道吗？当我知道原来你还没死，我有多开心。就算看到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虽然很伤心，但是我并没有生气，只要看到你还活着，看到你开心，就够了，是真的。后来看到你，知道你根本没变心，我就决定，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是你，又不完全是你，也就是说，我的美人儿，喝了孟婆汤把我给全忘记了，你却没忘。而我的宝贝，之所以不在意我长成什么鬼模样，也不管我怎么不闻不问，都对我不离不弃，也是因为你？”

“你一直在影响他们，却又一直不肯露面，到底谁才是大坏蛋，是我，还是你？”

瞒着步惊云是不想让步惊云继续为他伤心，他都已经死了，如今只能活在梦里。如果只是凌霄他还可以不在意，但是唯独步惊云不行，他没有办法保持淡定。

“你不也一直没有露面，你一出来，我就出来啦，我哪坏啦。”

“好……你不坏，我最坏，坏就坏在我不知道你就躲在这里。”要是早知道他不会让止戈再死一次，更不会让止戈为他磕头，抱紧他的同时，在心里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活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