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掘开了墙壁,一开始看起来是正常的混凝土层,只是格外的坚硬,但当我们再往里面凿的时候,墙壁开始喷出了血来。”
蕾娜讲述着他们这边的经历,周围的变化仍在继续,因此她只能尽可能简明扼要的说。
“当我们凿开了一部分墙壁的时候,我们看到了类似于某种生物内部器官似的场景,而这人——我认得他,他就是车队的成员之一。”蕾娜指了指那个被她开枪击毙的人:“就呆在那团血肉之间,跟无数道血色的丝线连接在一起。”
“我们试着唤醒他,但并没有成功,我们试着将他从中剥离出来,结果刚刚割断了血色的丝线,异变就发生了。”
“你为什么要开枪?”
“在异变之后,他醒了过来,那些肢节短小,口吐酸液的奇怪感染者们也从四面方生出,对着我们发动了攻击,但是每次攻击的时候都会小心翼翼的避开他的方向,而且他已经完全无法交流了,也不能做出什么有效的移动,而只会发出一些奇怪的低吼和尖叫,在攻击越发急促的时候,他的怒吼和尖叫的频率也会提高,我想到了你用骨笛操控尸傀的样子,所以判断他是感染者的指挥官。”
“如你所见,当我将他击毙,感染者的攻击便停止了。”
李守玄蹲下身子来,戴上手套,开始检查这具尸体。
“你想干什么?”莱斯利暴躁的说:“我们现在应该想怎么逃出去。”
“不是外面还有人在留守吗?你们的车上还有大量不方便随身携带的重火力也在外面吧?”李守玄检查着那具尸体身上和整个大楼相连的血丝:“联系上他们,让他们集中火力在一个楼层的薄弱处开个洞,我们就能出去了。”
“我们也可能被炸死。”
“被炸死也比要被消化掉好吧?”李守玄用匕首割断了一根血丝,血丝非常的柔韧,但在被隔断之后却没有流出血来,而是露出了里面黄白色的线状物体,李守玄反复摩擦,确认了这根所谓的‘血丝’实际上是什么东西。
——是神经。
连接在这个曾经的车队成员身上的神经。
李守玄又切断了几根血线,发现了一样的结论,这些血线都是密密麻麻且格外粗大的神经,将这人和整个大楼连接在了一起,这么做究竟有什么意义,李守玄暂时还无法理解。
在这个车队成员的脑后脊椎的位置,有一条最大的红线,大概直径得有七厘米,连到不知道何处的地方去,就连这一簇神经当中的细微神经线都得常规的成年人运动神经粗细。
李守玄开始理解为什么感染者们能够如此惊人的将整栋大楼伪装的惟妙惟肖了。
如果其他的车队成员都是被如此对待的,那么这头正体不明的感染者应该是靠着这些车队成员们的神经网络深度的学习了人类世界的知识,它将不同成员记忆中的不同部分巧妙的组接起来,这些来自现实中的场景就变成了它进行拟态的依据。
尼伯龙根制药集团的车队应该不是第一批受害者,在此之前,这个以楼宇为拟态的感染者很可能就已经从其他的人身上得到了一些基础的知识,伪造出了城市楼宇的外表,哄骗了尼伯龙根制药集团的人进入之后,又将他们也变成了这种生不生,死不死的状态,从他们脑中得到了更多关于人类世界的知识,进行了更好的伪装。
而得手了这些人的知识之后,他们的肉体也没有被浪费,处于巨型感染者的身体当中这种超高浓度的西格玛病毒环境之下,从人类到感染者的转化过程悄无声息的完成了,并没有引发足以中止定位系统的心率变化,这才导致了蕾娜误以为他们没有殒命,来到这里寻找他们的一系列事情发生。
这些人形的生物可能已经成了巨型感染者体内防御机制的指挥官,这才会导致他一死去,进入失活状态,那些感染者便停止了攻击。
至于为什么不在李守玄他们进入的第一时间发动攻击,可能也是这头巨型感染者在检验自己的伪装成果,看看李守玄他们究竟能否发现吧?
为什么这些感染者要伪装成楼宇的模样?为什么巨型的感染者会出现在城市外围?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位置的大楼?而且,除了最低级的祈并者之外,感染者并没有大批量人形感染者的存在,这些被车队成员转换出的怪物,会不会是感染者的一种新的尝试?
这些答案都尚且未知,而且就算是李守玄之前所得出的那些结论也不过是些猜测罢了,可能和真相大相径庭,甚至南辕北辙都不意外。
他伸出手掌,准备吸走这个感染者的灵魂。
他的法力细线一如从前一般的渗入到了这具身体当中,找到了那苍白色的灵魂之火,在他准备像是往常一样的接受灵魂之火自我奉献式的崩解时,这火焰却对他的法力产生了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