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司还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冷脸,眼神冷漠,嘴角如平时那般微微向下,看起来就很不好惹的样子。
这样就对了,刚刚一定是他看错了。
“刘哥村的那个猎户,告状告的怎么样了?”李郁峥冷不丁问了一句。
石影收回飘忽的心情,定神道:“状纸已经被京兆尹接下,有户籍赋税的记录,很快便查出袁副将带队屠村,这会儿正在安排抓人。”
李郁峥眼神暗了暗。
真没想到那帮人竟然敢大胆至此。
若是京兆尹抓了熊新昌,谣言不攻自破,想来她就不会这么苦恼了。李郁峥想到此,微微下垂的嘴角不由得轻轻上抬了一些,眉目再度柔和起来,一时间眼眸温柔,如同春水照花。
石影吓得连忙低头,不敢看,不敢看。
二公子为什么听到京兆尹抓人会这么……温柔???
李郁峥再度出声吩咐:“找几个感欢楼的丫头婆子龟公,引到鱼儿胡同这边,一会儿让他们也都看场好戏。”
石影连忙应下匆匆离开。
这样阴晴不定的二公子,看起来太吓人了。
萧妤温到了鱼儿胡同的时候,还未下马车,便听见外面乱乱糟糟的声音,她不由得掀开帘子问杨舟:“出了什么事?”
此时的鱼儿胡同,一副兵荒马乱的模样。胡同口的小商贩摆放整齐的货架被穿着京兆尹服饰的侍卫撞的七零八散,瓜果掉落一地,时不时的还有爱占便宜的婆子妇人走近捡拾。
往窄窄的胡同里望进去,正好看见熊新昌衣冠不整地被两个侍卫架着出来。
只穿着轻薄的中衣,神色慌张,眼神飘忽的熊新昌,被拉出门便吹了风,止不住的打起了喷嚏。
后面院子门口,倚着一名姿色清秀的女子,半披着件淡粉色绣花褙子,露出脖颈间大片雪白的皮肤,神色惊恐万分,看见熊新昌被人架出了胡同,整个人便如同没了骨头一样坐在了胡同口。
萧妤温尚且坐在马车上,却听见马车周围的人嘀嘀咕咕讨论的热闹。
“那不是昨天传的沸沸扬扬的熊家大少爷?不是刚在京郊外剿了匪立了功,还向侯府提了亲?怎么在这儿抓起来了?!”
有人一脸好奇。
“那门里的妇人,一看就不是良家,难道是妓家?从前也没听说过鱼儿胡同还有这么一家,嘿嘿嘿。”
有人一脸色相,就差流口水了。
“咦?那不是感欢楼里的红药姑娘吗?前阵子说得急病,人没了,这不是在这儿好好儿的?瞧那模样,吃香的喝辣的,穿戴也值钱,敢情是攀上了高枝儿,给富家公子哥儿当外室呢!”
有人一副知道内情的模样。
“害!那个熊大少爷压根就没得什么剿匪的功劳,是天大的过错!”有人站出来,挺了挺胸膛表示自己最知道内情。
周围人纷纷凑了过来:“说说,是怎么回事儿?不是灭了一伙山匪寨子?还缴获了不少财物吗,昨儿还听说上头要赏呢!”
“他们才不是剿匪!他们是屠村!为了点儿功劳,良心都被狗吃了!呸!”那人说着气不过,啐了一口,“那个姓袁的副将忒不是东西!带着一队人出去找了个偏僻山村,举起反伤便是一顿砍杀,砍了人头充军功,村子里女人也一个都没放过,贱淫了再灭口,怕人查到,居然还焚尸,毁尸灭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