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不开你,不是因为你会看账管家,而是我眼前都是你。你确实不是我喜欢的样子,但我喜欢上了你。”
沈素节直白地抛开心绪,惊得两人都是一愣。
聂红柳脑中空荡着沈素节的话,眼光望着下面沟子,忽晃出那身火红。
她一身嫁衣光着脚站在雪地里,看着马蹄经过,恍然扑倒在雪沟子里,脑中都是爹的话。
“匪商联姻也不仅仅是为了寨子,一开始是交易,但沈家那小子也是个清秀书生,一定好好待你。你答应爹,一定要脱了土匪这条路,好好过安生日子。”
爹殷殷期语,她只能忍下不甘,含泪点头说“再想想,我再想想。”
聂红柳躺在雪里流出一滴泪,周身发烫。
她与他只是一场交易。
那时她才明白,为什么公爹从来只是叹气,而不管束丈夫;为什么月莲跃跃欲试,为什么他喝得昏昏沉沉。原来这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强塞了一个土匪,谁又愿意呢?
后来她被路子哥背回去,发狠地摔了胭脂、头花,砸了状台,跪在地上哭,等聂大当家进来时,她止住眼泪站起来说:“爹你放心,只要他来,我就回去。”
聂大当家拍拍她说:“这才活得明白。”
明白吗?
她宁愿糊涂,不跑回来,不问不怨,活在喜婆说的日子里,吃香喝辣。
聂红柳对着沈素节落泪说:“月莲说女人有两种日子,一种是成亲之前,一种是成亲之后。这就是你让我过的日子,那不如不过!我心已经凉了,捂不热了,你放手吧。”
沈素节伸手拽住她手,失声喊她:“红柳。”
聂红柳将手抻回来,冷冷地落着眼泪说:“我一直想月莲这句话,后来我想明白了,女人其实还有第三种日子,离了男人,不委身与人,难道就不能活了吗?照样活着!纵然是活得不好,那心里也痛快。我不需要你沈素节的喜欢了。”
聂红柳说完转身就走,一身红披风带起一阵风雪,扫得沈素节迷了眼睛。
沈素节拽住聂红柳说:“对不起,我......”沈素节怕聂红柳再走了,一个猛劲将她拽倒在地,雪上留下一片殷红。
十一
披风浸雪,沈素节抱着聂红柳往回走,脸上都是笑。
聂红柳盯着他眼眸,两人脖子上都有伤痕。
聂红柳挠了他脖子,他咬了聂红柳的唇。
聂红柳一直问沈素节那个过往到底是什么,他和张爱玲到底是什么关系?到了哪一步?
沈素节举书盖脸,仰天苦笑,并不解释。
聂红柳若是追问急了,沈素节便反问“那你到底喜不喜欢我?那夜雪里你到底肯不肯?”
红柳扬头不答,素节也是一笑。
其实他知道,以聂红柳的力气,那夜雪里他根本压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