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言便也笑,她的目光扫过了集尘的胸口,她问:“你的伤如何?大夫是如何说的?”
“哦,我受伤是常事儿,我都习惯了,没大事儿。”集尘掩了掩自己的衣襟。
田言看了看集尘胸口露出来的绷带,上面还沾着血,她轻轻叹了口气道:“这事儿也怪我,那个叫张带的先把提示给了我,我在看到那些人时就应该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要不是我急功近利,你也不会伤的这样重。”
集尘忙摇手道:“田姑娘,你可千万别这样说!你是为世子引路找物的,我和心奴才是负责保护你的!说起来,是我疏忽了,如果我警惕一些,田姑娘便不会受伤了!”
田言抿抿嘴,视线落在了集尘的床头上,却是见那里放着一个黑底银花的荷包,里面还露出来了半块纸,从那荷包上看来,像是双层的,如果是在街上买的,做工万不会这样好,而且也不会是双层的,那这个荷包便是别人送给集尘的了。
田言嘴角一扬,她笑着问集尘:“集尘大哥,这个荷包怕不是孟姑娘送你的吧?”
集尘一怔,又不好意思地笑:“我哪里敢收孟姑娘的荷包,这是春蚕绣的,她说我的荷包常年装着图纸,一来怕折坏了,二来也怕漏了,便亲自绣了直挺的荷包,说这样一来,既使我与人发生了打斗,便也不会将图纸揉坏了。”
田言便明白了,原来春蚕不喜欢她,是因为这个呀——春蚕喜欢集尘,可是集尘对自己太关心了呀!
于是田言便又试探着问集尘:“集尘大哥,春蚕是不是也不喜欢孟姑娘呀?”
“田姑娘如何知道?”集尘便惊讶了。
田言便抿着嘴笑,不再言语了,可集尘却一头雾水,完全不懂田言在笑什么。
不等天色发黑,心奴便催着田言上床休息,田言也想自己的伤快些好,她事事也听心奴的,只是吃的太饱了,又喝了好些补药,她实在是睡不下,便睁着眼睛盯着屋顶发起呆来。
外面似是又下起了小雨,还有细细的风从窗子里卷进来钻入了珠帘这边,田言叫了心奴一声,发现她不在屋子里,她小心翼翼地起了身,下床往窗边来。
窗子开着,细风和毛雨一起打在了田言的脸上,客栈的后院里亮着几盏灯笼,田言看到墙角的杨树下似是跪着一条人影,等她定晴去看时,才发现那是心奴,她好像在跪在地上不知道在做什么,田言往窗子边上躲了躲,拧着眉心盯紧了那边的人。
只见心奴脱掉了自己上半身的衣服,她上半身的绷带一散,露出了背上血淋淋的一片,田言的视觉受到了猛烈地冲击,她不由后退了一步。
心奴的背上本来便有烧伤的伤疤,这个时候她似是将一条什么绳子像搓澡一样在自己后背上搓着,她在自己肩头的手一动,那条绳子一滑,她的后背上便新生出一道翻起的血肉来,田言不忍再看,她也不关心窗子有没有关了,她拧着眉头转了身,却是撞上了徐延一双深邃的眸子。
田言一时怔住了。
徐延上前将窗子关上了,他的手扶在窗柩上,侧过了脸轻声对田言道:“你受了伤她心里不痛快,便用长着倒刺的铁绳惩罚自己,你尽快养伤,她也才能不再自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