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朴不提还好，这样一提，林沂的气倒是上来了，“无聊！”

“是这样的，林沂女士，今天约你出来，吃饭是次要的，更重要的是跟你交流一下前几天我们聊天的东西。”赵朴一本正经地叫起林沂女士，把林沂弄得哭笑不得。

“好的，赵医生。”

林沂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过，林沂也觉得，以医生和病人的身份来讨论她的问题，情感上她还是更能接受一些。之前所谓的以朋友的身份交流，事后想起来反而更难接受。

菜上来后，赵朴提议边吃边聊。

林沂注意到，坐在大饭店里的赵朴果然比小吃摊上的赵朴更加自然一些。

有些气质，不是一两天养成的。有些细节，也不是一直可以隐藏的。

“林沂，我上次已经说了，你不是拉拉，”因为是公共场合，赵朴没有说同性恋三个字，说到拉拉的时候，声音也小了很多。“至于是不是性别识别障碍，就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我还不是十分确定。”

“所以，我还没有被确诊，至于治疗，还谈不上是吗？”林沂的回答有些悲观。

赵朴给林沂夹了一块鱼。“对你的治疗是跟诊断同步进行的。”赵朴用坚定的眼神告诉林沂。

林沂一副吃惊的表情，“饭里有药还是话里有毒？你都没确诊，就敢治疗？”

“有些治疗并不一定需要药物来完成的。请相信我，现在还不是时候，时机到了，我会给你讲的。”赵朴显得特别真诚。

林沂没有再顶嘴，她把赵朴夹给自己的鱼放到嘴里。

“我给你讲个笑话吧。”赵朴说。

“嗯。”

“前段时间，我养的鱼死了。”赵朴慢吞吞地讲到说。

“你养的鱼死了很好笑吗？”林沂给了赵朴一个白眼。

“别急，听我讲完好不好。”赵朴回了一个白眼。

赵朴继续讲。

“我就想，从哪儿来，就送它回哪儿去吧。我就准备把它火化了，然后骨灰撒回长江。可是当我越烤越觉得香，于是我就买了瓶雪花，带它勇闯天涯了……”

赵朴一脸悲伤地讲完。

林沂绷了一下，还是没有绷住，“噗呲……”笑出声来。

“太恶心了，还让不让人吃鱼？你原创的？”林沂问到。

“不是，虎扑论坛上看到的。”赵朴回答到。

“我就说嘛，你能有这水平。”林沂打击了一下赵朴。

“林沂，今天找你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赵朴说到。

“你说。”

“我想你带我见一下你母亲。”赵朴说到。

这下林沂是真没忍住了，嘴里的菜差点喷出来。

“这个笑话是什么梗？我真没听懂！”林沂说到。

“这个不是笑话，我是认真的。”赵朴说到。

“你没病吧？”林沂一脸严肃，“之前未经我知晓，硬拉着我去北京见我表哥和表嫂，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林沂没有让赵朴插上话，继续说到，“你现在又要去见我妈？这次又说是我男朋友？我不太懂，现在追女生都已经这套路了吗？”

“林沂，你冷静一下，”赵朴说到，“你的质疑我十分理解，既然话已经说到这里，我就实话实说吧，我觉得你的问题可能出在你表哥和你妈妈那里，所以我才会带你去见你表哥，才会要求你带我去见你妈妈。”

林沂没有再说话。

她拿起水杯，喝了几口水。

“不好意思，赵医生，我有事先走了。”

林沂擦了嘴，拿起包就走了出去。

赵朴没有追上去，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他甚至预计林沂和母亲的问题可能并不止于那个和表哥有关的笔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