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便端来一壶茶与几个卖相极好的茶杯,茶壶放好后,从后又掏出一盘瓜子,见上茶完毕后,程旭拿一锭银子给他便继续看着说书台。
盯了许久迟迟没见萧时出来,转头问向一直忙着的小二,道,“说书是何时?”
“快了快了,公子莫心急。”
得到回应后便不再说话,继续盯着那无人的说书台,清言以为如今的她又是一透明人,自顾自地坐在他对面,看着他急切的模样笑出了声。
没想到,程旭却对着坐在对座的她说,“师妹,你说,她要何时才来?”
咋我又能被看到呢?
清言只好随便敷衍他,只道,“师兄别急。”
只见程旭从手袖中掏出一束小雏菊,不用想,定是在下山时路上采的小雏菊,清言见他好生爱惜那束雏菊,不禁感叹,
爱情啊。
在你感叹之时,萧时也出现在他们的眼前,只瞧她仍是男人束装,立在说书台上。
想必是说书还未开始,她在书桌上拿起笔砚与纸,挽起袖露出一截白皙的皓腕,手指极其纤长,提笔时瞧见她玉琢似的指甲新涂上了蔻丹。
你想到,都涂指甲了这些人还未发现是女子?
只见她写“红楼”二大字,那两字不方不圆,若行若飞,丝毫不像女子写的字圆润。
在程旭赞叹她的字极好的时候,清言却想到,她所讲的故事原是红楼梦啊,这时代怎还会有红楼梦?
忽的你意识到,自己身处的本就是小说,这时代没有红楼梦,但作者知道红楼梦啊……
萧时将所写“红楼”的纸张贴在台前的墙上,等满座无席之时,便开始了说书。
她说话响亮,讲的红楼也极其悲伤,悲伤的故事经她一说,催了许多听众的泪水。时而缓慢时而又加快,若是讲其他趣事,想必就是个单口相声。
她手持柄扇,边讲时柄扇又开又合,扇开时手轻轻摇着,扇起的轻风也吹起了她鬓旁的碎发,实在潇洒。
扇合时常常是在故事情绪激烈之刻,每每讲起故事悲伤的情节,萧时也重重的用柄扇敲自己的手掌,似乎也与听众感同身受般悲伤又意难平。
清言知为什么萧时说书能吸引那么多听众了,如此生动形象又与听众感同身受,不吸引才怪呢。
终讲到贾家家产抄光一代没落,而故事的男主角也因女主死亡出家的结局,不少听众也议论纷纷,为这结局感到惋惜。
说书终是结束了,萧时也准备撤场,清言还在感叹师母说书极好时,面前的程旭早就在你发愣时跟了过去。
待听众们都撤场你才转头去看程旭,发现程旭早不知去哪了,清言往周围看了看都没看到他的踪影,直到往萧时那边瞧,才看到程旭拿着那束雏菊往她那走去。
我又是个空气了?
清言连忙赶了过去,直到在他们百余步停下,只见程旭把雏菊递给她,还顺便挠了挠头,笑道,“还是极好。”
萧时接过那束花,靠近嗅了嗅雏菊的清香,听到他的夸奖不禁一笑,“你也赴了我的约。”
见他与之前的模样大相径庭,面前的他都可与那些贵家公子相比较,面对这样清俊的人,萧时头一次感觉有些拘谨,脸上浮起一朵红晕。
又是尴尬的气氛,程旭不知该怎么接话,只是那样安静地站着,而萧时也是不知如何才好,只害羞地闻着那些花。
一直在旁边观看的清言却急得很,师父就不知道主动些吗?说些其他的啊!
像是领会到你的意思,程旭道,“我送你回府。”
萧时像是根本未想到他会这样说,小脸的淡红更深了些,垂下眼睑不敢与他对视,却仍是点头默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