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连旁人都知道是暧昧之语,清言何尝不知,他所言之意,便是以后婚娶之人就是自己?古代真有那救命恩人应当以身相许的习俗?
“大可不必”清言摇了摇手。
而江归寻以为她又要推自己离开,连忙退后一步,与她保持着一米的距离。
说罢,清言便挥袖离开走向万木堂正门打算去看店,可没想到,江归寻还是跟了上来。
“你就没事做吗?”清言转身看着他,语气中带有一丝火气。
于是清言又继续走了,而这一次,他也没再跟来。见他没跟着,清言跑的更快了。
看着她的背影,江归寻显得更加落寞了几分,他低着头去,从树梢漏下的一缕阳光,清晰地照出他鬓角的伤痕,照出他的眼中淡淡的忧伤。
而站在远处看到全部过程的于子忻走了出来,来到江归寻身旁,向他解释道,“清言本就是这种口是心非的人,不用太过在意。”
“江公子,若来了这万木堂便做好自己该做的,如你所见,你贴身跟随着,清言必会有丝反感。我要的是你在暗处护她周全。”
“而如今你这番怠慢,就让清言一人离开,若是遇到危险,便是你的责任。我便拿你是问。”
当于子忻对江归寻说这句话时,江归寻总觉得这人的眼神便如刀一般随时随地便要把自己杀死,一袭冷意突然袭满他全身。
江归寻定定地看着他,许久便释然一笑,“是。”
远处聂清言的影子若隐若现,他们俩瞧着清言朝自己走来,只见聂清言对着于子忻说,“殿下,前堂有病人找你。”
于子忻抬手给她一个脑瓜崩,“可别对他那么多恶意。”
被他这样的一个举动吓到,聂清言连忙捂住自己发红的额头,“我,我没有!”
于子忻哑然一笑,笑中却藏着一丝忧伤,而这些都藏在了江归寻眼底。
江归寻就像是个旁观者,见你们俩谈笑风生而自己只站在旁边,虽距离接近但依旧是个外人,如此亲近,却又如此生疏。
碧清的妙目将他们欢乐的场面尽收进,睫毛微微低垂在眼睑上投下好看的倒影。江归寻沉默片刻,淡淡开口,声音辨不出他的喜怒。
“聂小姐,谢谢你接纳我。”
好久……没有见到如此的场面了。……十八年了,恰似从来都没有什么事情能让江归寻开心的,却偏偏如今因为聂清言接受他,而不经意地觉得开心起来
“我很开心。”
江归寻眼眸轻抬,说出这句话时,眼里荡漾着淡淡欣喜之意。
江归寻小声呢喃着,聂清言虽没注意,但这话早就被于子忻听得一清二楚。
于子忻唇边挂着一丝笑意,但却只让江归寻感到一丝畏惧,听他话语一点一点揭开真相
“归寻,清言昨夜与我帮你救助是我本意,而清言本人对你并未有非分之想,若你在乎男女不亲,那我替清言为你道歉。”
江归寻微微抬眼,看清言出现在于子忻的后面也不吭声,示意就是她的意思也是如此。
“我知道,我已释怀。”
“未感谢聂小姐救命之恩,在此,江某向聂小姐道谢。”
说罢便微微行礼,而清言看到如此便认可他的好意,也没再继续把之前胡乱之语当真。这便是所谓的答谢了。
可是,于子忻虽亲口说出这也有难隐之处,可是亲口说出我看了他的身子岂不是特别尴尬?
清言掩饰自己想打他的冲动,拘谨地笑着,微微靠近于子忻耳旁,咬牙切齿道,“殿下是要在当事人面前揭我的伤疤吗?”
于子忻低下眼来看着你,见你气得眉角紧蹙,唇角一抹淡淡的弧度,笑道,“难道不应道谢我为你解释么?你一女儿家不敢开口早些解释也好”
清言瞥了一直不吭声着鞠躬的江归寻,心想着,那便与南宫浊不同之人,又何必将偏见带给他呢?虽然他是转世,也是聂清言会喜欢的性子。
“不用多么客气,在万木堂,便是一家人。”
略过于子忻,走向江归寻的面前,一声不吭地愣愣看着他,想从他的眼睛里看透他心之所想。
她倒映在他澄澈眼眸上,眼光荡漾,温柔的如平镜般的一潭水。
江归寻小心地低下了头,凝噎了半晌,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问起,
“是……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聂清言双眸含笑,令他不由为之失了神,继而微微涨红了脸。他想回避她的目光,却始终也躲不过。
她叹气道,“随我来。”
清言往闺房走去,留下他怔怔地站在原地。他许久才跟前去。脸庞却有着掩不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