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背起他来却并不觉得沉,那人虽骨架大了些,却轻飘飘的,扛起来只不过是几捆干柴的重量而已。
聂清言想着这人咋比女生还轻?气喘吁吁地下了山。
到了万木堂,聂清言本想敲门却发现无手空着,只好用脚踹开门来,进了院子。
“殿下!”她大喊。
听她回来了,于子忻立马走了出来。却瞧见你背后的一团黑影。
“清言……?”于子忻疑惑地看着她背着那男子急切的直往那闺房走去。
那男子被你放在床上的时候不小心磕到了床角,痛的低呜一声。而你并未察觉,连忙赶去于子忻旁边去。
“我在上山时遇到了一个将死之人,我瞧他还有呼吸便想背回来救他一命。殿下,你医术高超,能救救这个人吗?”于子忻看着她满脸焦虑,语气中带着一点渴求。
没听她解释完,也没问她为何自己要救无关的人,于子忻立刻吩咐她,“帮我把厨房里的温水,湿布,和钳子来,并快去把我房间的桌上放的药瓶一块拿来。”
他实则什么都知晓,只是当他见你焦急心切的将那男人背进了屋,心里却存着一些哀伤。踏进房屋时,你并未瞧见,他眸子里的光早已黯淡。
急匆匆地将温水、湿布钳子准备好后,聂清言轻轻把他放在床榻上,整平好床角的床被,然后用那火柴将那火烛点燃。
做完事后,杵杵地站在一旁“殿下……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吗?”
他顾不得看你,也没瞧见当你说这话时,眼睛却从始终没有离开看这一幕。
于子忻立马扯开他那所穿的烂布条,而映入眼帘的却是满胸膛的伤痕,刀伤,鞭伤在聂清言的眼睛里格外刺眼。
轻轻拿起他的胳膊,想检查他的伤势,他的胳膊骨已经断了,手上的皮肤焦黑一片,显然是被用了火刑。
想到这种场合我一个女儿家在这也不合适,便找了个借口打算离开,“殿下那我先回避。”离开时还顺便关好了木门。
关门前聂清言还说了一句,“对了,别治那么好,让他痛个十天半个月下不来床。”
于子忻也明白她这句话是何意思,估计也看出他和南宫浊的相貌相似,便把气撒到这人身上去了,真是可爱的很。
随着木门的吱哑声,气氛逐渐沉默了起来。于子忻一心的把他腐烂的肉切除,再拿出药膏来涂满。
等到上半身都包扎好之后,那男子满额细珠,唇紧紧地抿着,也没有因为疼痛而叫出声来。
“疼,便叫出来。”于子忻没看他那痛苦的表情,继续给他包扎着。
那男子还是没叫出声,疼痛地皱紧眉头,双眸紧闭着,不与他交谈。
于子忻瞥了眼门外的聂清言,也知道你在门外一直等着又因避嫌不敢进来,知道他又是醒着了的,怕他太疼痛坚持不住,估计与他说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能让他缓缓。
语气温和地叫着她,“清言,进来。”
听到屋里的叫唤,她迟疑地半开了门,看到那男子还裸露着上半身,你连忙又将那半开的门关起。
我还以为治好了叫我过来搭把手呢,怎还那样躺在我床上?于子忻这人到底叫我干嘛?到底进不进去啊……虽然刚无意间看到那男子的八块腹肌特别诱惑,可是我!是不会被这美色所动摇的!
我!绝对不是馋他身子……
心里这样安慰自己,其实自己就是这样想……
等了会便拉开了门,笑嘻嘻地看着于子忻,“殿下有什么事?”
“你在旁边与他说说话。”于子忻没看她,继续拿起钳子处理着他的伤口。
聂清言点点头,想看又不想那么正式大胆的看,于是时常别开眼,对躺在床的人说,“忍一忍就好了,总比身上的肉一点点腐烂的强。”
拿起盆里沾水的抹布,拧干多余的水分,用抹布擦去他额头上的汗珠,“我叫聂清言,是这医馆的打杂,你可以像殿下一样叫我清言,也可以尊尊敬敬的叫我一声聂小姐。”
明明就知道你与他这般乱叨叨也是无用之功,于子忻只不过是想和他说说话,让他放轻松点转移注意力罢了。那男的怎听得进去我说什么,注意力都在疼上面了。
你见于子忻手指越发轻柔,目不凝视的看着于子忻清理他那伤口,心想着,于子忻认真的时候真帅!不不不,其实我是在想,做医生可真不容易啊。
聂清言撑着头,完全忘记自己是来干嘛的来了,就那样撑着头安静地看着于子忻,偶尔之间瞥了瞥那躺在床上紧皱着眉的男人,看他那身躯已残却依旧掩饰不了他那高贵不可小觑的气质。
也许真的是在自己生割他的那块腐烂的肉时,他却一声不叫疼让自己心软了吧,这男人是经历了多少酷刑才会如此……
就算是南宫浊应该也会叫的吧……虽然有着南宫浊的脸但是没有南宫浊的气魄!佩服佩服。
聂清言心里像小弟一样跟他抱拳了一百回,表示佩服。但表面上还是面无表情地帮他擦去身上泥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