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拿出你的东西来,让本宫看看到底值不值得让你留在本宫身边,值不值得让你一个卑贱的下人来和本宫谈条件!”
王衍知道,太子的疑心大抵是已经消了,他这个卖主求荣的形象塑造地非常好。
他也知道太子的耐心也快没了,他必须立刻拿出让他真正感兴趣的事来。
“靖王殿下和白国圣宫相勾结的事,不知道在殿下心中值不值得这个价值?”王衍说道。
太子站起,又发觉自己过于激动,再整理一下衣袍坐下:“你且细说来!”
“上一次景皇寿诞遇刺一事,景皇对七皇子生疑,又何尝不是对靖王生出疑心。景皇最后请托轩辕殿下彻查此事,不过却久久没有答复。十一皇子在其中虽也是获利者也是受害人,自然也对此事上心,一直再悄悄查访此事。很巧,在这个过程中,发现了靖王的一个把柄。”
太子蹙眉:“你是说,小十一拿到了凌策和白国圣宫勾结的证据?”
王衍点头:“靖王当年因为楚家而被景皇厌弃被贬到了荒无人烟的西境,自然是对楚家以及楚离央恨之入骨。回京后,除了积极在朝堂之上大展拳脚,更是在背地里筹划如何对付楚家。而在这个时候,白国圣宫的人找上了靖王。”
“是谁?”太子着急地问。
“是白国南宫家的南宫红石,曾经的白国圣女候选人之一。在现今圣女白梓晴上位之后,仍然一直留在圣宫任职。白国使团到达京都不久,他们便偷偷联系了起来。靖王答应以他在景国的势力助红石除去白梓晴登上圣女之位,而红石也同意在成为圣女后,会用圣宫的力量支持靖王,无论是要景国的皇位,还是楚家!“王衍自己肯定是不知道这些东西的,这些都是凌昱推测出可能的情景,一点一点告知他,而他只需要重复出来即可。
“小十一是怎么知道的?”这么重要的秘密,靖王不可能会将它保留下来,那么凌昱得到就显得非常可疑了。
王衍的手心发汗:“靖王谨慎,自是将他所得的信件都一一销毁得干净,不漏一丝马脚。可南宫红石却不是靖王,她知道在景国,白宫的势力不及靖王,为了避免靖王反悔或是加害于她,于是便将靖王这边的密信文件通通保留了下来,而告之靖王均已焚烧个干净。不过前段时日南宫红石突然暴毙身亡,白国使团对此均是闭口不谈。十一皇子在查访景皇遇刺之事时,发现了这么个看似没有任何干戈的事,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查了一下,没想到真在一个乱葬岗里找到了南宫红石的尸首,而且在她的衣裳里找到了一些信件还有靖王的信物。”
说谎的最高境界,便是九分真,一分假。
“红石暴毙而亡,我确实也有耳闻。没想到是因为白国圣宫的权斗之争,不过既然是红石落败了,按理来说白梓晴必是知道了红石和四弟勾结的事,又怎么会轻易将那些信件和红石的尸体丢弃在一起?”太子问出疑虑,眼光有些尖锐,透着怀疑。
王衍不卑不亢,并没有因为这份质疑而害怕胆怯:“这些便不是我能知道的了,不过太子殿下,事情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干系呢只要证据足够充分,能让该信的人深信不疑,不就是那些信件和信物的最大化价值?而那些微不足道的小瑕疵小一点也无伤大雅。十一皇子已经查证过来,字迹确实是靖王所写,信物也的确是景皇赏赐于靖王。”
太子细细思索,不可否认,他被这份秘密给诱惑到了,如果落到他的手里,那将是绊倒靖王的最有力的一根绳索。
不过
“你一介奴才,身份卑贱,又是如何知道这些的?”太子上下打量着王衍,眼神透露着不信任。
王衍露出苦笑,他就知道会有这个问题,偏偏十一皇子还不告诉他该怎么回答这个送命问题,告诉他让他自己想怎么回答。
十一皇子真是太坏了,这叫他怎么答啊?
“嗯?”太子眼底透着凶光,质问着王衍。
王衍沉思了一会儿,声线里带着一丝悲凉:“太子有所不知,十一皇子的母亲身份低微,连带着十一皇子不受宠,在景皇寿诞之前,都一直住在最靠近冷宫的偏僻宫殿,受尽景宫上下欺凌。而在这期间,没有那个奴才宫娥愿意留在那儿伺候十一殿下,除了我。奴才当时因为身材瘦小也在宫中不受待见,穿尽了小鞋。想着与其被众人欺负致死,不如去伺候那个小可怜皇子寻求慰藉,于是主动担了照顾十一皇子的差事。”
他抬头看了一眼太子,继续说道:“那些年,奴才也算是和十一皇子共患难过了,十一皇子自是对奴才十分依赖感激,如今在高襄殿也是对奴才最为宠信,安排任何差事都是经由奴才的手,不加怀疑,因而奴才才能对这件秘密了如指掌。”
“十一弟待你如此好,又信任你。那你为何要将此事告知本宫,你就不怕寒了十一弟的心?”太子听完这一切,也不知信了几分,带着笑问他。
王衍不紧不慢地回答:“若说一点也不害怕那是假的,奴才自然是怕的,可奴才更怕籍籍无名地走过这一生。”
“哦?”太子来了点兴趣,“如何说来?”
“像奴才这样的人,景宫里不知道有多少个,不过奴才和他们最大的一点不同在于,奴才被欺负惯了,也欺负怕了,这辈子享受过高人一等的滋味后,就再也不想跌回谷底了。十一皇子如今是受宠,也确实是对奴才很好,可是景皇的这种宠信能维持到多久呢?十一皇子对奴才的好也能维持几何呢?”王衍摇头感叹,“感情这东西,本就是这个世界上最虚无缥缈的存在。”
这边太子府有小太监夜访,那边靖王府有小贼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