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深来去匆匆,却把女医官给留了下来。
有他的人在这,量定国公府也没胆子苛待他家小表妹了。
从前……那个小姑娘在他父皇和祖母的面前,总是畏缩怯懦的。
她单薄又柔弱,仿佛叫旁人多看两眼都要被吓坏,从未说过半分定国公府待她不好。
她亦不与她的母家亲近,明明生来尊贵,又因她母亲的缘故得皇上和宫里太后的看重,可却从不主动进宫去给长辈们请安。
至多不过是逢年过节之时,在家宴上匆匆两眼。
许久未曾见过,怕是连皇祖母都不知道当年那个仿佛谁都能欺负的小姑娘,竟也有长成如今伶牙俐齿的时候。
想来,皇祖母大约会很开心的。
衡阳长公主由她抚养长大,与亲生的孩子并无区别。后来长公主死在边关,留下的那个小姑娘,便成了老人家思念女儿时唯一的慰藉。
这么多年,纵是皇祖母从未提过,可看那孩子与她并不亲厚,和她教养长大的女儿更是半点不像,大抵也是伤心的。
宿深半垂着眸,长公主和大公子死在边疆之时,他尚年幼,当年长公主名动京城的盛况,他也未曾亲眼看过。
可不知为何……想起莫羡冷然的眉眼,宿深总觉得他的小表妹,与长公主母女之间还是相似的。
这般想来,出身将门的女子,总是有些不同的。
纵是从小被拘在深闺内院,被养的性格好欺,也不会是真正的菟丝子。
当年的长公主是,如今的莫羡,料想也应如是。
莫羡沉默的看着宿深一行人离去,懒散的倚在了软榻上,抬眸看了女医官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