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长辰闻言开食盒的手顿了顿,抿唇不语。
祝娉婷坐下,叹了口气:“都是哀家养大的人,哀家看了这么多年,又怎么会一点感觉没有呢?”
皇甫长辰依旧沉默,只是绷直的腰杆泄露了他紧张的心情。
祝娉婷继续道:“你是容儿吧?”
皇甫长辰忽然跪了下来:“请太后恕罪!”
祝娉婷叹了口气,将人扶了起来:“叫什么太后,叫了十几年母后了,你们两个都是哀家的孩子。”
皇甫长辰起身,有些动容。
祝娉婷看着皇甫长辰问道:“你在这里,那辰儿呢?至少也该让哀家知道一些事情吧?”
皇甫长辰犹豫了一下:“母后……有些事情他……”
“哀家要听实话!”
祝娉婷太了解皇甫长辰了,这孩子分明就是怕她知道什么,还想瞒着。
皇甫长辰叹了口气:“母后,他……这么多年来,在尚书府生活的那个傅容一直都是……西王郁离。”
祝娉婷眸子睁大了些,不上是震惊,还是终于了然,心情百般复杂。
皇甫长辰继续道:“郁离深居简出,也有这个原因。真的太子在那次落崖就已经……先帝当年为了一统下,先后设计了南岳和西夏,西夏皇死于毒而非病痛,郁离知道自己的父皇死于非命,所以……”
祝娉婷目光幽深:“所以,他是在报复。”
皇甫长辰点零头。
祝娉婷不再话,陷入了沉默。
良久,祝娉婷起身:“你用膳吧,哀家回去了。”
皇甫长辰动了动唇:“母后……”
祝娉婷摆了摆手:“往后,这件事不要向任何人提起,你就是辰儿。你的能力有目共睹,不然他也不会把皇位交给你,这下,就交给你了。”
皇甫长辰俯首:“是,儿臣明白了。”
祝娉婷“嗯”了一声,出了御书房,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
目光虚空,精神涣散,离姑见到祝娉婷如此,急忙上前把祝娉婷扶住:“娘娘,您怎么了?”
祝娉婷呼出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回宫吧。”
离姑也不敢再问,只得扶着祝娉婷往回走。
祝娉婷看着眼前熟悉的风景,想到那郁离他也算在那里长大,她当时还以为他疯了,竟不想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怪不得他从来都是那般话少淡漠。
怪不得,怪不得西王会看上顾云柒,一定要娶她。
怪不得,怪不得逼宫时不准她出椒房殿。
……
很多事情如同拨开云雾,一瞬间就有了答案。
祝娉婷也不清自己的心情,亲生儿子早在十几年前就死了,这么多年她培养的关心的都是郁离,前朝西夏的皇子,可她却莫名地怪不起来郁离。当年的事情,她并非完全不知情,云恒清名谁人不知,他爱白落芜那是下间独一份,后宫独独白落芜一人。
她年少时也曾羡慕白落芜。所以云恒出事的时候,她怀疑过自己的夫君,可到底只是怀疑,哪怕就是真的她也不能如何,毕竟她只是一个妇人。
罢了,罢了……
……
漓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