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坐着马车上山。
南山一直是公子小姐们巡游取乐之处。春夏之时整座山郁郁葱葱,漫山遍野的开了花,红黄蓝紫好不鲜艳,其中又夹杂着川水叮咚,深得才子佳人喜爱。
文人雅客常常在此宴饮,曲水流觞。
即便如今这深秋百花杀进之时,也有秋菊傲霜枝头,吸引许多少男少女登此玩乐。
秦燕飞骑在马上,看着山涧那些赏菊吟诗、眉开眼笑,头上插满菊花须的男女。
当今大越,边境狼烟战火四起,可是国都却好像还停在百年前的盛世。
上到天家下到百姓全部都沉浸在天朝上国的美梦里,认为大越的铁骑锐不可当,一出即可让那些侵略者乖顺。
可是事实上,如今的大越,国君沉迷享乐,国库空虚。官员横征暴敛,士兵无心从军,百姓民不聊生。只是一个外强中干的空壳子。
他看向无知无觉趴在车窗上欣赏山中美景的妹妹和一脸忧心的母亲。
和平的日子,还能维持多久?
……
国寺里,秦夫人虔诚的在蒲团上跪拜,期望秦国公顺遂安康。
秦蓁蓁和哥哥寺里闲逛,这里给了她一种熟悉的感觉,像是回家了。
一个小僧走到她身边。
“施主,慧能大师希望与您一叙。”
秦蓁蓁疑惑。
秦燕飞倒是听说过慧能大师的大名,向她点点头。
“我陪着妹妹一起吧,”看到小僧面色犹豫,又补充说:“我在门口候着便是,蓁蓁是个姑娘,怎么也是多有不便。”
小僧对于这种怀疑僧人品性的说法有些不忿,却也没多说什么,领着二人向后山走去。
穿过一跳通幽曲径,出现在两人眼前的是一间古老的厢房。
这个位置,并不像是僧人的住处,倒像是旅客歇脚之处。
看到二人的疑惑,那小僧解释道:“这里曾是慧能大师故人的居所,那故人离开后大师始终住在此处。故而特意将周围的寝居都迁到了西边。”
秦燕飞皱眉,对这个说法有些怀疑。正想自己先进去看一看,却见妹妹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这个解释,抬步便走进去了。
秦燕飞刚想拉她,那小沙弥拦了他一下。“施主在此等候即可,护国寺百年古寺,从未有香客在此出过事故。”
他思索一下护国寺的赫赫大名,停在了屋外。
秦蓁蓁正在参观这间屋子。比起刚刚在外面观看,进了屋内更是有一种这里是女眷厢房的感觉。
屋内是淡淡的檀木香,室外的光透过雕花窗楞透进来,在西域风格的羊绒地毯上画下斑驳的光影。正中间是一直八仙桌,桌上琉璃花瓶里插了几支新鲜的菊花。左手边金丝绒的帘子将内室与外室隔开,精致的镀金铜钩在阳光下闪着亮眼的光彩。
她转身进去,率先看到的是屋子角落里的一只西洋镜,镜面上虽然落了薄薄的灰,可是边缘那一圈流光溢彩的金泥琉璃镶边却是熟悉的很。
几乎与她房间里那只如出一辙。
整间屋子虽然东西全部都落满灰尘,十分老旧了,却依然看得出曾经的奢华。
一个僧人,住在这般华丽的女士厢房?
秦蓁蓁将屋子环视一圈,有一种怪异的眩晕感。好像她在这里居住了许久。整间屋子都在无声的欢迎她。
“小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