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在婆婆的搀扶下上了救护车，走在她身后的马茹跟着上去，全部人都上来之后，救护车的门被重重关上了，原来，无论大街还是小巷，走哪哪都是人为了不误事，一路上都得警笛长鸣，现在，好了，疫情闹腾地，走哪那空旷，大街上，只偶尔有个车驶过，行人，半天见不到一个，所以，当司机师傅习惯性地拉响警笛，马茹看看一时半会不会生的白霜，让师傅把警笛停了，没有了警笛声，马茹看着即将生产的白霜，想到已经离开人世的王刚，心里有些难过，不想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白霜婆婆怕说错话让人笑话，也不敢吭，一路上，除了白霜时不时哎呦一声，就是车轮和地面的摩擦声。

到了医院，马茹直接把白霜带到同事给安排好的病房，给她做了例行检查，安抚了她几句后，离开了病房，这个时候，王刚去世的消息，还没有几个人知道，她也就没有刻意地去告诫妇产科的医生护士不要把王刚去世的消息漏到了白霜和她婆婆耳中。

马茹离开后，病房里就剩下了白霜和她婆婆两个人，白霜倚着被坐在床上，她婆婆坐在床边的一个板凳上手里削着一只刚才马茹给她的苹果。

削好以后，随手递给了白霜，白霜接了过来，咬了一口，问婆婆：“妈，要不要给刚子打个电话？”

婆婆思索了一下，说：“按理说，媳妇生孩子，做男人的应该在旁边守着，因为生孩子这事不比别的，是一只脚跨在鬼门关里面，一只脚悬在外面的大事，可现在刚子在外面，干的也是大事，现在给他打电话，他帮不上忙不说，还得分他的心，我说呀，现在就别给他打电话了，亲家母那边你要是想说，你就打个电话，可也只能跟着干着急，唉，我这大孙子咋没挑个一家人都在跟前的时候出来呢？”

婆婆这番话，不无道理，可白霜心里听了，还是有些说不清的酸楚，自己第一次生孩子，就男人不在跟前，自己的娘不能告诉，唉，这万一自己有了什么好歹，呸呸，刚想到这，白霜就赶紧停下了下来，这节骨眼上，想这些干什么，不想了，生完了再告诉他们，就像婆婆说的，他们帮不上忙，知道了也是跟着瞎担心。

这天夜里，白霜阵痛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她婆婆担心，守在她的跟前，一会拿毛巾给她擦汗，一会把手放她手里，让她攥住，白霜肚子疼，也就顾不得婆婆她疼不疼了，能逮到什么东西就死命地攥着，这么一来，等白霜生完孩子在看婆婆的手，发现婆婆的手被她抓得乌紫。

不过还好，白霜的胎动一直都很正常，没有剖腹产的必要，这样捱到天亮的时候，宫口开的也差不多了，两个护士把她推到产房，给她开了催产针，大概早上八点左右，生下了一个足足有七斤六两的女孩。

婆婆看是女孩，心里猛地一下子有些失落，可她知道她不能在白霜面前表现出有任何的不高兴，她该怎么伺候还得怎么伺候，不然一辈子白霜都会拿这说事，她可不想为这得罪了儿媳妇和儿子，况且，要为了自己的态度，白霜一气之下以后不再生二胎了，她可咋整，那样的话老头子不知道得埋怨她多长时间，认吧，反正她也不能让刚子为了生男孩跟白霜离婚，以后还得指望着白霜给老王家生个男丁呢。

可心里要是这么想了，这脸上的表情就多多少少会表现出来，再加上白霜本就是个敏感的人，女儿哭闹时，婆婆没有及时过来哄一哄，她心里就想八成是婆婆嫌弃孩子是女孩了；护士给孩子换襁褓时，婆婆稍微站得远一些了，她想大概是婆婆是嫌弃孩子了，这么一想，那样一猜，白霜心情就有些郁闷，就想给王刚打电话发发牢骚。

这晚，婆婆想回家一趟看看独自在家的老头子，就去找马茹，想让她开车送自己回去看看，她一出去，白霜就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给王刚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