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和她一同来到了那扇门前,我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正准备敲门,那门却从里面被人推开了。
“怎么是你?”我抬头撞见陈予白一脸凝重的神色,他为何会在这?
他垂目看了我一眼,没说话,侧身将我让进了门。我大步迈过门槛,只瞧见房间西面靠着一张雕花大床,整张床被纱帐遮蔽,但可以隐隐约约看出里面躺了个人。
我用询问的眼神看向陈予白,他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止我的意思。
我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前,抬手便掀开了纱帐,眼前出现了我万万不曾想到的一幕。
苏垣城紧闭着双眼,面色惨白的躺在床上,他的眉头紧紧地蹙着,似乎在昏迷中也在强忍着难耐的痛楚。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一切,直到我的指尖因为双手的紧握而刺痛手心,我才肯承认这一切都不是幻觉。一瞬间我似乎失去了所有力气,双膝一软便瘫坐在了地上。
我扒在床沿边上,心痛得好似被活生生地剖成了两半,我用袖子轻柔地擦去他额上沁出的薄汗,小声换他的名字,“苏垣城……”
他依旧没有半点反应。
我手脚并用地挣扎着向陈予白爬过去,哭着问他,“陈予白,苏垣城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醒来?”
“三日之前,为了追查三皇子去犬戎王宫窃取你爹诗集的线索,我和苏垣城二人夜闯三皇子的王府,虽然取到了那本诗集,苏垣城却被墙中机括射出的毒箭擦破了手臂,当时还没什么大碍,谁承想刚回到天香楼苏垣城便突然毒发。”
“这毒发作起来进程极快,很快他便不省人事,我找到了身在长安擅长解毒的药王谷师兄,师兄认得这毒也知道该怎么解,可那种解毒花草只生长在药王谷。一番波折之后药王谷派人送来了解毒花,半个时辰前已经喂他服下了……可究竟能不能醒来,还要看他能否撑过这一晚。”
“你的意思是,只要苏垣城能撑过今晚,他就能活下来了是吗?”我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眼前一亮,忙不迭地问他。
“没错。”陈予白目光笃定,却又说,“正因如此,今晚这一夜会凶险异常。”
“……我信他。”苏垣城是这世上我最信任的人,我信他必能闯过这一关。
“阿梨,还记得我带你去出云寺解毒的第一夜吗?”陈予白突然问我,我不明所以地点点头,那一晚我痛得仿佛浑身骨骼经脉被人寸寸敲断,九死一生,却还是没有吃一颗止痛的丹药硬撑了下来。
“既然连我都能活下来,苏垣城必定也能。”我的眼中升起一丝希望。
“他中的这种毒,要比你当初所中的毒凶险百倍。”我听见陈予白有些冷冽的声音,凶险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