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军营
“世子不知道,那两只白虎起初烈性得很,不过被查弋训了半个多月了,如今竟温顺的像猫儿一般,也忒没骨气了些……”秦蔚正坐在帐中听王德吐槽十九日捕捉的那两只白虎,听得王德啰嗦一大通,终于抬起头来。
见到王德终于要说完了,鲁新趁着空歇时候,终于说上了话“世子和先生下一步准备如何?”
秦蔚不语,只用骨节分明的食指敲打着桌面,查玄林在一旁替秦蔚回道“一山不容二虎。”
秦蔚站起身,对王德鲁新二人道,“你们之后的具体事宜,都由查先生安排。”又问查玄林“查弋现在在何处?”
“他一直都在训那两只白虎,此刻应还在驯兽场。”
“这小子,也太勤奋了些,今日端阳节,他可是降伏白虎的大功臣,查先生怎么不让他休息一天。”王德虽是个只身能打虎的人,但却极佩服能将那样烈性的白虎,驯得服服帖帖的查弋。
查玄林听到王德的话,连忙阻止“我们如今切不可打扰他,否则一切便前功尽弃。”现在正是驯兽的最关键时期,若是有一刻的松懈,便是前功尽弃。
查弋是查玄林的侄子,查弋的父亲原是极了得的驯兽师,却在查弋十二岁那年,被蟒蛇缠绕至死,所以他并不希望查弋在驯兽期间受人打扰。
王德嗯了一声,觉得查先生虽然计谋无双,但人实在无趣,只好提议道“今日端午节,离家的将士们正在外面张罗着过节,这会儿大概到了最热闹的时候,大伙应该在包粽子了,你们要去吗?世子?”
秦蔚转头瞥了眼一旁的沙漏,刚到巳时,心中记起了清欢从前最喜欢吃端午的肉粽,随即点了点头“也好你们远离家乡的跟我,今日过节,你们白天给我好好当完职,晚上我请客,咱们好好的喝上一场……”
说罢,便收拾了桌上的公文,就要去到帐外,王德见自家主子如今轻易的便答应了,遂不疑有他,也跟在秦蔚身后走出帐外“世子可瞧好了,这回末将定要与世子一较高下,一雪前耻……”
“哎?查先生,老鲁,你们还愣着作什么,还不快来!”
鲁新和查玄林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彼此心中所想,世子今日太异常了。
异常,实在是异常,他们的世子从前可不是这般的。
虽也请过将士们喝过几次酒,但也只是在开场之时露个脸,然后自己一人提着酒壶回帐外独饮,身边的人都以为这是秦蔚在京中养养成的旧习,不习惯与人同桌而饮。
连上次与王德等人拼酒,也不过是南境打捷,他们一连打了十几场胜仗,拗不过众将士,才与众人饮酒,后来酒醒,也是一个人回帐中呆了许久。
如今不过回京三月,就这般性情大变?
今日确实极其反常,秦蔚不仅与将士们相谈甚欢,还亲自同手下们包了粽子,把鲁新看得目瞪口呆,王德却对自家主子更加佩服了,因为他试了好几次,不是米漏了,就是太松一碰就垮。
士兵们在军营中生起火,架起几口大锅,将包好的粽子放进去煮,秦蔚将包好的粽子分出一提套上红绳,以做区别后一起放了进去。
鲁新心中十分震惊,却实在想不出所以然来,五年来,秦蔚是第一次做出这样反常的事,鲁新突然发现自己完全不了解自己的主子了。
查玄林则若有所思的看着锅里捆着红绳的粽子,那一提粽子就那样独树一帜的躺在锅里,查玄林隐隐浮现一抹担忧,似乎看出了端倪。
他的预感很快得到兑现,粽子出锅时,秦蔚叫人找食盒装了,又叫来一旁的侍卫,吩咐他务必送去琼林街,他侍卫显然之前去过琼林街,没有多问,接过食盒就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