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珏掐诀施法结了个透明的结界将她护住,眼中阴郁一闪而过,随后将左手双指并拢,放到剑刃上轻轻划破,鲜红的血液在剑刃上缓缓流动,当流到剑的顶端时,在这漆黑的夜里,那剑上的血想一簇火焰似的,瞬间就将那泛着幽冷寒光的剑烧得红光耀眼。
沈珏嘴里念着口诀,霎时间,长剑腾空而起,红光照亮了整个石洞,剑身忽地化出千万条虚影,如暴风骤雨般齐齐的射向河妖最柔软的头颅,声势之快犹如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河妖不过反应迟缓了片刻,头颅就被人一剑穿过。
他被沈珏的剑死死钉在地上,卯足劲拼命挣扎,却依旧是动弹不得,最后他只能无力的哀嚎:“你到底是谁?”
沈珏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眼里浮起一抹冷意,嘴角缓缓吐出一个又一个字:“我说过,你不配知道?”
终于,那妖怪在地上挣扎了几下,那凄嚎声渐渐弱了下去,几乎不可闻。
这时,石壁上响起了幽怨的歌声,凄惨而空洞,断断续续的,叫人听了头皮发麻。
沈珏轻哼一声,长袖一挥,那钉着妖怪的玄云剑“咻”一声腾飞而起,自动回到他背上的剑鞘内。
收了玄云剑,那河妖立刻就化着一滩黑色的黏液,不过片刻,那滩黑色的黏液也消失了,一切都恢复了原貌。
河妖死了,他的布下的法术自然而然也跟着消失了,富丽堂皇的洞府瞬间变成一个黑漆漆的石洞,长满青苔的石壁上钻出一个又一个被拘禁的灵魂,摇摇晃晃的飘荡着,似有些迷茫,不知所措。
看着这群幽蓝的魂魄,清漪不由头皮一凉,这些都是被当做河神新娘嫁给河妖的人,生前受尽折磨,死后还被拘禁在此,用不能超生,这笔孽账,董家镇怕是逃脱不了了。
沈珏不紧不慢的闭上眼念着咒语,很快,那些飘飘晃晃的灵魂就钻进了他要紧的布袋子里。
收拾完残局,两人正准备离去。
忽然,一个青色的影子不知从哪儿冲出来“扑通”一声跪在沈珏面前,哀求道:“求天师救救我。”
清漪看着她,低呼一声:“珠大人?”
珠大人抬起头,摆头道:“我不是什么珠大人,我是三十年前被父兄强嫁给河神的董贤珠,董家镇镇长董富贵的妹妹。”
清漪闻言一愣,与沈珏相视一眼,对方也同她一般十分惊讶。
她道:“董贤珠不是早就死了吗?再说你既是董贤珠,那为何董镇长不认识你?”
“因为我现在的容貌这并不是我原本的容貌。”董贤珠眼中恨恨然,伸出一只手从耳后将这张老妇的脸撕下,露出一张年轻女子的容貌。
这女子长得如花似玉,面若夹桃,目如明珠,眉目间与那董老太太确实有几分相似。
清漪看着她现在的容貌,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董贤珠当年被推入河中时已有十五岁,如今三十年过去了,就算她侥幸不死,也应该是一个妇人,怎会如此年轻,除非……
沈珏显然也和她想到一块儿去了,他看着董贤珠,眼里并无半分惊讶:“你成妖了!”这是个肯定句。
董贤珠点了点头:“是,我嫁给那妖怪后,他怕我寻短见,就喂我服下他炼制的丹药。”
清漪蹙了眉,不解道:“那你为何要扮作老妇模样。”
董贤珠咬了咬唇,面色略显痛苦:“我不想再让那河妖继续玷污我的身子,却又不甘心放过那些道貌岸然的禽兽,只好扮作老妇,与那河妖虚与委蛇,等待着有朝一日能杀了那妖怪,揭穿董富贵那假仁假义的面具,替我和那些惨死的姑娘报仇。”
沈珏眯着眼道:“所以你是故意引我们来这河妖的洞府?”
之前一心都扑在找河妖的事上,根本没有细想那河眼是河妖洞府所在地,怎么可能轻易就叫人找到。
经沈珏这么一提醒,清漪也反应过来了:“在我房里的时候你是故意让我知道你的身份的?”
董贤珠点了点头:“没错,那妖怪根本不知道你们来了董家镇,让人去抓姑娘也是我假借河神名义叫董富贵做的,就是想引天师下来杀了那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