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兄你这是什么话?余杭这么大的地方,哪天不拿人?衙门里扣了一个,不是很正常?”
“这话说的没错,但这次的事情格外棘手。虽是拿了人,但人犯身份特别。就我朋友所说,知府大人正为这事头疼呢。”
魏生乃是城中大户,像是他家这样的大户,难免和衙门中的人勾勾搭搭。这是应有之义,毋庸多说。当有要事发生的时候,衙门里的人自然会偷偷递出条子来,给这些大户通风报信。
这些大户在城中多年,都是有分寸的。有些棘手的事情,自然不会到处乱传。不过此时在房里的都是同年,比寻常人等天然要亲厚一些。魏生也没有看不起那些贫寒学子的意思,成心和他们相与,因此倒也并不忌讳。
“到底是什么事?”
魏生展了扇子,压低声线,悄声说道。
“那人犯是经略相公心腹,这次因为甚么事,在城中客栈杀了人。本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毕竟碍于经略相公面皮,而且那人来到余杭,好像是有什么勾当,知府大人想要依法办理,又怕相公那里不好说话。可若是直放了”
魏生没有说完,不过言下之意是什么,在座众人哪有不晓得的。
人群中有一个比较通达的,同样取出了扇子,轻轻拍打着手掌。
“这经略相公之称,并不是本朝称呼。但既然大家依然如此称呼他,自然显出了他的几分与众不同。论比前朝的话,他应该就是大将军了。先不说这事情到底如何,知府大人要是重判,怕是不好交代。若是轻轻放过,毕竟是余杭膏腴之地,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呢,恐怕这事也不会善了。”
“是啊,因此为难。”
两人正说着话呢,又有一学子参与了进来。
“这有什么难的。如今这知府大人又不是那些京中清流外放,他是一步步熬上来的,公门里的勾当最是精熟。那人犯既然是经略相公心腹,想必是西北人。他完全可以走那流程,以证据尚有不明之处,将那人犯押解到经略相公帐下,协助调查。”
“经略相公哪有不懂这个的,任是多大的罪犯,两边只道是死扣做了活的,先将杀人罪成立,随后改个不慎斗杀之类,将那人改绞为斩,允他自赎。然后经略相公再退一步,着他以死刑犯的身份在帐下戴罪立功。过个几年,以功免罚罢了。西北军政一直在相公手里,这有什么难的?”
此人说的头头是道,明显是老刀笔吏的派头。其他学子听着,纷纷点头。
可谁知那魏生又说道。
“如果只是这样,知府大人倒不至于这么为难。你都知道的事情,知府大人会不知道吗?只是这次,实在是情况特殊”
许仙听到这里,再也听不下去了。他站了起来,打断了魏生。
“敢问魏兄,那人犯可姓鲁?”
“正是。许兄果然消息灵通,连这个都知道了?”
经略相公门下心腹人,又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余杭,还姓鲁,除了鲁达之外还有谁!
鲁达怎么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