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姐昏迷之前她们不过是随口提了几句,怎么现在才刚醒来便这般记挂着。
“这事在京都城中闹的沸沸扬扬,苏氏一族已经在昨日午时问斩了,但是大公子苏泽阳下落不明,朝廷至今还在派人追查”南香道。
闻言,凌殊元的手仅仅攥着被子,指尖泛白,面色狠厉,连南香都被吓了一跳。
她现在才反应过来小姐的情况好像不太对劲儿。
“哎呦~娘的心肝肺哟~你可舍得睁眼了”凌殊元的思绪被这中气十足的哀嚎拉了出来。
抬眼看向朝她飞奔而来的整个人都金光灿灿的贵妇,眼皮跳了跳。
早就听闻定国府的将军夫人家财万贯,是京都城首富之女,今日终于得见了,果然名不虚传。
“娘亲……”凌殊元的声音软软的,充满了虚弱,细弱浮丝,跟那声中气十足的哭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个称呼她都不记得有多少年没叫过了,此刻对着这个贵妇叫出来,像是灵魂深处的声音,充满着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还有一丝丝的委屈。
本来看见她第一眼还有些陌生的尴尬,在叫出这一声之后,那陌生感都随之消散了。
听着凌殊元这虚弱的声音,凌夫人越发的心疼了。
因着凌殊元是她早产生出来的,这女儿刚出生的时候就是瘦瘦小小的一个,跟小猫崽似的。
连当时的稳婆都觉得她能活下来简直就是佛祖显灵。
整个定国府上下都是对这位三小姐有求必应的,凌将军和凌夫人更是将她宠得紧。
“娘的小啊囡,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你这一睡就是三日,可把娘亲给吓坏了”凌夫人坐在床边拉着凌殊元的手,满脸心疼道。
听见啊囡这个名字,凌殊元的嘴角抽了抽,但还是回以凌夫人一个宽慰的笑容:“女儿没事了,劳娘亲费心”
“唉,我们啊囡呐,从小就这么懂事,奈何这老天不开眼,尽给你苦头吃,为娘这心里头啊,都疼的发酸了”凌夫人说着眼眶泛红,女儿的身体已经成了她的心病。
凌殊元被凌夫人的话语所感染,眼眶也是红红的,她们一家才刚惨遭灭门,现如今老天给了她重活一世的机会,还给了她这么好的亲人,她心下更加珍惜这个身份了。
“娘亲且放宽心,女儿以后还要在娘亲跟前晃悠呢,给你晃得心烦”凌殊元靠在凌夫人怀里,用手臂把凌夫人抱住。
感受着凌夫人身上传来的温暖,十分贪恋的享受着,她已经太久没有感受过被母亲拥抱的温暖了,她的母亲在她五岁之时就已经去世了。
“好好好,为娘这些年一直在派人打听悠然师太的消息,如今这丞相府出了事,她定会来京城一趟的,到时候,咱就请她来给啊囡治病,她医术高明,有神医之称,咱们啊囡会好的”凌夫人轻轻的拍了拍凌殊元的背。
也没有注意到凌殊元在听到悠然师太这四个字的时候,身子僵了僵。
“是”凌殊元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思绪也随之飘远。
悠然师太啊,她的师父,若是知道她心爱的徒儿在死牢中自尽,怕也是伤心欲绝吧。
师父自小对她十分严厉,但是却容不得别人欺她分毫,看不得她受一丝的委屈。
如今丞相府满门抄斩,好在哥哥之前去利州视察,还没来得及赶回来,否则,世上怕是再无苏氏了。
凌夫人看着一下子安静下来的凌殊元,以为她是太累了:“为娘刚才便叫人熬了参粥,啊囡吃一点再休息吧”
“好”凌殊元温和道。
过了一会儿,南香就把参粥抬了过来,早在凌夫人进来的时候,她和东暗就悄悄退下了。
这会儿看小姐精神萎靡,自然也是心疼的。
凌夫人看着凌殊元把粥喝完,又好生叮嘱了一番才不舍的离去。
凌殊元也想自己清净清净,便让屋里伺候的人都退了下去。
在屋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之后,她给自己把了脉,脉象虚浮无力,停顿绵长,这情况确实是不太乐观。
但是她有的是办法给自己调理,当她正要撤出手时,忽而感受到脉象有力的跳动了一下,不是很明显。
就像普通人的脉象一般,但也只是一下,便又恢复了虚弱,就仿佛那一跳是错觉,如果是普通大夫,大概是诊不出这脉象的奇特的。
但是如今的凌殊元是苏知柔,她自小跟着天下第一神医学习医术,这脉象的诡异自然是逃不过她的手的。
凌殊元定了定神,认真的给自己诊了脉,没过一会儿,便又感受到那有力的一跳。
很明显,原主这身子确实有问题,但不是早产的问题,早产儿若是能活下来,身体的调养是可以靠后天养好的。
定国府什么都不缺,给原主用的药都是顶好的,补了十八年,按理说应该不会如现在这般,染个风寒就去了。
凌殊元对这个诡异的情况暗自留了留心,她之前也没接触过这种情况,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
又想到刚才凌夫人说的要请师父过来,师父应该会有办法的。
现在她还有很多的事情要操心,她之前的性子跟记忆中的原主大相庭径,她豪爽惯了,而记忆中的凌殊元是标准的大家闺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