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肃犹豫了片刻道:“不然还是算了吧,我穿温玉的也是一样,你才出城一天,粮草哪里会这么快就不够?别再为我进城了。”
戚校尉微一挑眉,低沉的声音在木肃耳边响起:“你不信我?”
“我怎么会不信你,你这是哪儿的话?”木肃轻轻一笑。
“我手下的军士,我能管得住,绝不会打砸百姓。你明知我和那群酒囊饭袋不同,你身上的药也没有了,为什么不去?”
木肃淡淡笑了:“我信你能管得住军士,那你能消除恐慌么?”
戚校尉不说话了,木肃笑了笑拍拍他道:“有些事,无论你再怎么费尽心力,百姓们见你依然是府兵,他们不会认得唯独你的军士不会抢掠。只会觉得,府兵都是一样的。而且进了城别的军都在抢掠唯独你下军令不允,你也很难做。所以,能少去就少去吧。”
“明天你自己进城,我在城门外等你,速去速回。”戚校尉一句废话也没有,转过头不看她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木肃愣了,有些呆呆地看着他。
“你看我做什么?军令如山。”戚校尉不苟言笑的转身,伸手从一旁的战甲里掏出了一个布囊挥手扔给了木肃。
木肃惊了一下慌忙接住,打开一看,是一兜银两……
有多久没有人这样对她了?上次遇见这样对她的一个人,还是几十年前,只可惜现在那个人已经娶了个贵不可言的皇家女子,孙子都有戚校尉这般大了。
更可惜的是,她活不了多久了……
尽管感受到了倾慕,她也无法回应,因为她对戚校尉最多只能是友人。
而且他的一辈子太短了,如果自私地留下要他照顾,忽然有一天自己撒手归西,他又怎么办呢?
钱袋从右手递到左手,木肃轻轻将它放在了桌案上微微笑了:“可我却不能听命。”
“你觉得委屈?嫌我年纪大?”戚校尉没有转身,只是微微侧过了头。
木肃有些哭笑不得:“这是从何说起?”
戚校尉怒极转身:“那你喜欢你带着的那种男人?你可知他看上去就是一副……”戚校尉的语气猛地一顿,后面难听的话没有再说。
“如果你嫌我不够细致体贴,我也可以学着疼你……”
木肃笑着摇了摇头:“戚校尉,我不信杨老没告诉过你我有多大了,你不了解我还剩多长时间?”
“那又如何?”戚校尉近前一步,眉头紧皱,“跟那样一个人在一起,凭你这一身学识,不觉得委屈么?”
木肃笑了,笑得有些随意:“戚校尉,你误会了,我和温玉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只是有些害怕离开我,所以才做出那些举动。”
“你心知肚明他不喜欢你?那你为何还要执迷不悟?”戚校尉有些急了,一把攥住木肃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