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姬微笑道：“我瞧你手上那把扇子上的字有几分像你父亲的字迹，你们兄弟两个去过宜州了吧？”

杨戬点点头，“正是。这扇子上的字和画都是出自父亲的手笔。”

“他今年应该有二十七岁了吧？也不知道陪在他身边的是怎样的女子，他这一世三子两女，儿女双全，也算是圆满了。”

“母亲若是好奇，何不去亲自去宜州看看？”

“不必了。相见不如怀念，我也没什么好关心的，而且我也不愿见他和别的女子恩爱的样子。”瑶姬还是忍不住好奇，“你们上次已经见过他的家人了，他还好吗，他现在的妻子漂亮吗？”

“母亲大人了解得这么详细，还说自己不关心啊？母亲放心，父亲现在仕途平坦，一切顺利，是当地百姓称赞的好官。”杨戬双眸微动，“至于他身边那位妻子呢，肯定是比不上母亲的，若论相貌，母亲是艳冠三界的绝世美人，这等倾世容颜哪里能有人比得上呢？”

“油嘴滑舌的，你若肯将心思花在别的姑娘身上，我也不至于就星儿这么一个孙儿。”

“母亲有功夫在这劝我。还不如花些时间去开导开导哥哥呢？好歹我这膝下还有一个儿子相伴，哥哥可是孑然一身，一儿半女都没有。”

“若能劝得动他，娘就不会打你的主意了。”

“母亲这个决定有些失策啊！哥哥不会改主意，我就更不会改主意了。反正我有一个儿子就够了。”

“罢了，一切由你们去吧。你们自己决定，自己做主吧，都长大了，我也不管那么多了，你们自己觉得开心就好，你们一个比一个死心眼，我又能劝得动谁呢？”瑶姬喝了口茶，“从前你哥哥最听话了，如今也是跟你一般不听话了。”

“母亲，兄长的那番遭遇也难免变得患得患失，我也曾和他提过辞官的事，他也是一样地拒绝了。只叹命运不公，让哥哥遇到了这样的事，这样的打击有几人能接受得了。那些无以言表的苦楚听来都让人觉得心痛，可是哥哥却过了一千多年被禽兽折磨的生活。”杨戬不禁感伤，“从前哥哥最怕痒了，可他现在怕痒却是装出来的。就为了哄他这个日日惹他生气的弟弟开心，他掩饰得毫无破绽。我记得以前，哥哥他最喜欢猫了，母亲还记得雪球吗？”

瑶姬点点头，“记得，是你父亲在树林里捡回来的白猫，雪白的毛发极其可爱，从小到大，不论是什么东西，他都会让你先挑，都会先给你，可唯独那次，他和你抢那只猫，你们两个人还因为这个吵了一架。后来雪球吃了一只吃过鼠药的老鼠死了，你哥哥也伤心了好久呢。”

“可是，哥哥现在最怕的就是猫了，我那日还抱着锦瑟吓唬他，害他做了噩梦。我十八岁的生辰是师父陪我过的，师父还陪我回家一起见了楚伯伯，那晚楚伯伯还给我做了酒酿丸子。”杨戬双目微合复又睁开，“可是哥哥十八岁那年的中秋之夜却是被人彻底玷污了清白之身。他十八岁生辰的前一晚被人强行闯入房间意图行不轨之举，哥哥极力抵抗，才未被他那位师兄得手。本以为自己是逃过一劫，可是第二天，哥哥就遭到了毒打，浸了凉水的鞭子不知打了多少下，皮开肉绽，遍体鳞伤，每一寸肌肤都渗出了血。哥哥痛得晕过去之时，一大桶盐水又浇在了身上，紧接着又是一顿鞭子，等哥哥再次晕过去的时候，他那位师兄虚情假意地说要帮他擦药，可是他涂得根本就不是药，而是蜜糖。娘，这些事情都是我在紫光殿问出来的，已经录了口供画了押，证据都在我房间里放着。”

瑶姬忍着泪水，“戬儿，把你手里的供词给我。还有，他的那位师兄叫什么名字，在什么地方？”

“母亲，那位师兄叫吕正安，前些日子连同他门下弟子已经尽数被兄长铲除了。”

“好，知道了。你去拿吧。”

杨戬点了点头，“是，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