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作！伪装！苏菀菀发觉祁樾怒意微涨，突然意识到什么，迷蒙的眸子渐渐转为明朗。

她赶紧伸手摸了摸脸蛋，一触及滑腻的肌肤立刻趴到桶边。

果然，所有的伪装早已消失殆尽，仅剩这张白皙的脸容倒映于水中。完了完了，真容暴露出来，那亡国公主的身份估计也快隐瞒不住了。

苏菀菀又惊又怕，回身扑跪在他脚边，“王爷明鉴，我真不是细作！其实我就是南国的俘虏，因为在射箭场幸免于难，才会被您给安排来这的。您也知道，军营里都是男人，我故意扮丑，也是为了更安全点。”

脚边的人儿可劲低下头，老老实实地跪着，两只小手攥紧衣角，不轻不重地反复揉捏，分明是紧张坏了。

祁樾冷眸微眯，“抬头。”

小手不由得更加攥紧，苏菀菀放轻呼吸，努力让自己不要那么惊慌，方才慢吞吞地昂起了头。

他问：“你叫什么？”

苏菀菀抿抿嘴，喉咙有些发紧似得难以开口，但碍于他的森冷气场，眸光只能闪躲着不敢直视他，“我……我叫菀菀。”

说着，柳眉浅蹙，又弱不可闻地补了一句：“紫菀花的菀……”

她没说姓氏，祁樾没在意，隐隐却觉得貌似从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

可当他再去看她，地上的人儿早已经垂下了脑袋，就好像他是头恶兽，能随时一口吃掉她一般避不可及。

突然间，好一会儿沉默。

祁樾眼神阴鸷，从他的角度看过去，这女子格外的娇娇小小，一双手细皮嫩肉，好似从来未曾干过活，肤色也白净得像是常年搁深闺之中养出来似得。

不论怎么看，行为举止皆透着愚钝无知，完全跟细作的身份搭不上边。

“出去。”

跪了好半天，苏菀菀忽然没预料的等到他开口，脑袋思路后知后觉得懵了半圈。

她看到他面容淡漠，轻轻“噢”了一声当做回应。

苏菀菀微挪动腿想起身，才发现腿早就跪麻了，于是不得不扶着桶沿，勉强站直。

接着用衣袖擦干脸上的水渍，看着恶魔王爷转身的背影，苏菀菀立刻又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就是因为怕挨骂，她走得太着急，没留意地上汇聚的一滩水，直接一脚踩上去。

顷刻之间，脚底打滑。

苏菀菀重重地摔倒在地，震得浑身痛极了，她坐起来，一动脚，更是疼得厉害，根本没办法站立起来。

祁樾回身，唇边含带戏谑，看她正苦着脸，一边揉捏脚踝，一边咬唇忍痛，尤其察觉到他的目光，那双杏眼骤然水光盈盈，眼尾泛红，像是委屈得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