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证据瞒不过我的眼睛,就如同您伪造的书信,虽然其他人看不出来,但我还是能够分析出真相。”
牧之坐在了宋惠父对面,云淡风轻的说:“为什么不换一种角度思考呢?也许,是我故意让你发现的,引你来找到我,否则你能查到我身上吗?”
宋惠父无言以对。
原主算他半个师父,十年过去了,他以为自己已经青出于蓝,但是牧之的出现,还是让他有一种感觉:
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坐。”牧之主动招呼宋惠父:“你猜到了真相,却没有在人前公布,说明你也怀疑那封信上的内容真实性。老宋,有什么想问的?我就在这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宋惠父盯着牧之,脸色有些难看:“李忠义真的是您杀的?”
牧之坦然点了点头,直接认了:“是我让老白给他下的毒。”
“元帅,当年您不是这么教我的。您说过,法律才是至高无上的尊严。李忠义纵然有罪,我可以通过王法杀他,但您私自动手,这是在藐视王法。”宋惠父十分失望:“您从前不是这样的人,您变了。”
百晓生听到宋惠父这番话很愤怒,他甚至想动手,但牧之抬了抬手,制止了百晓生动手的欲望。
他能感觉到,宋惠父是真的对他失望了。
这种失望,并不是因为个人的利益,而是纯粹出自公心。
原主一直是宋惠父的偶像,是宋惠父一直崇拜效仿的人。
而现在,牧之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开始藐视王法蔑视生命。
偶像坍塌,宋惠父接受不了。
但牧之没有劝他。
反而在他失望的心头再捅了一刀。
捅的宋惠父面无血色。
“老宋,你一直在说我变了,却不问我经历了什么。”
宋惠父满腔的愤怒与正义被牧之一句话驱散。
涌上心头的,是无边的愧疚和自责。
看着自责的宋惠父,牧之脸上出现了笑容,连声音也更加温柔了。
“十年没见,老宋,我以为你见到我之后,最起码会先向我致敬。如今的大周歌舞升平,谁的功劳最大?”
宋惠父想跪下。
“你说了那么多话,你对我很失望,你怀疑我变成了一个冷血的刽子手。但首先,不管是出于大义,还是出于自己,你不应该先感谢我吗?”
宋惠父跪下了。
无边的道德压力压倒了这个汉子。
他无法反驳牧之的话。
这个国家所有的人,都应该对原主顶礼膜拜。
因为原主真的拯救了一个世界。
“我有资格审判任何人,你有资格审判我?”
牧之起身,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宋惠父,脸色终于变得嘲讽:“说话。”
宋惠父抬头,直视牧之:“我没有资格审判您,那王法呢?”
牧之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丝毫不顾忌宋惠父脆弱的内心。
“王法,王法,什么是王法?”
“王法就是皇家的法。”
“老宋,这是我教给你的最后一课,好好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