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请放心。”
韦胥走后,李隆基突是自嘲,一双凌冽的眼神中隐隐露出啼笑皆非的幽光。
内松外紧的龙袍直接塌地而落,继而,眉宇之中漾着内心滋生出来的点点欣喜。
这一前一后的转变,颇是让人惊感意外。
今日种种,他自以为自己冷静到了极点,殊不知,一切都是他在万般忍耐。
他不会忘了那个时候遣至江珞雪去了上阳宫,他去寻的那日,她确实面露惊恐之色。
一个人的眼神,无论如何也是装不出来的。
以至于今日容妃当场捅破之时,他不得不冷静下来,以防自己冲动之余再一次做了错误的决定。
思后,缓缓敛目,一睡而入。
……
次日,温府门外。
牌匾府前皆挂上了丧幡,亦是白色布条,就连平时站在门边的守卫也不见踪迹,约莫着进去内府帮忙去了。
灵堂、棺材也是今儿个才去匆匆添置的,忙得温府上下不可开交。
“二少爷,老爷叫你过去。”一丫鬟匆匆赶至正在仰头望天的温子亭身前。
他脸色有些青白,看上去比较乏力,轻轻嗯了一声,撸了撸衣袖方才迈步前去。
温子亭正是昨日才回至长安,一路昼夜兼程的他,至今也没有闭上半刻的眼。
不如说,难以安歇。
而温修也于昨日病卧在床,只因温子亭带回来的那消息。丧子之痛足以让一个即将年过半百的温修,折磨成满头白发,增出条条皱纹。
温子亭赶到的时候,温修正倚靠在床头。一双棕褐色的眼睛深深陷在眼窝里,面目黎黑,极其沧桑。
“子亭,一切都打理好了吗?”温修开口道,语气很是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