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油灯徐徐燃着,昏黄的灯下,四目相交。
牧元昊开口道:“宋诤,让你带兵攻打故国,是否让你为难?这一仗你大可作壁上观,不用出手。”
青衣蒙面人正是当日未死的宋诤,他按了按面具,道:“王上,宋诤早已经死了,我的命是王上的,所以没什么为难的。”
牧元昊知道他有心结,眯起长眸,道:“你是不是觉得本王让霍都他们去送死,很残忍。”
宋诤以沉默应答。
牧元昊叹了口气道:“除了用这种置之死地的法子能牵制住祁承运,别无他法。一旦让祁承运坐稳了王位,他会是我本王一统天下最大的敌人。”
宋诤承认他说的没错,祁承运可以隐忍十数年,对王位徐徐图之,单论这份心机和智谋,世上甚少有人能敌,但牧元昊牺牲手下来谋求大业的方式也让他有些心寒,虽然霍都和诸葛神侯他们都以马革裹尸为荣。
牧元昊继续道:“如果你不认同本王行事,可以随时离开,本王从一开始,就没把你当属下,而是真心以朋友相待,只要不与本王为敌,你可以自由去任何地方。”
宋诤心一震,嘴上淡淡道:”我会考虑,但我不喜欢欠别人的,等我还了你的活命之情,就会离开。“
同一时间,数十只小船借力东风,扬帆驶向对岸,警觉的彭城伯大军发现后,当即组织防守,一枝又一枝带火的羽箭射向小船,顿时火光大亮,映透了整个河面。
待一只只冒火的船只驶近,彭城伯大军发现船上竟然空无一人。
忽然船下冒出无数人头,原来数千玄军轻装藏身水下,一跃而起,杀声震天,冲上对岸。
孟骁一马当前,与提刀的彭城伯展开激战。
彭城伯虽年仅五旬,但气势惊人,武艺不凡,招招凌厉,以一当百,带着五万大军沿着河岸形成数道坚固的防线,完全不给玄军一丝缝隙。
有了数千前锋的开路,玄军配合默契,驶出剩余的军船,加上浮板,源源不断杀向对岸。
战至天明,来回上千招,孟骁不禁有些力竭,彭城伯也开始喘着粗气,但一把长刀还是虎虎生风,削的鲜血喷溅,四肢乱飞。
猛地,戴着面具的宋诤手挥长矛突入,与他的长刀砰的撞击迸射出火光。
他一直像只猛虎伺机而动,在等待一个出手的最好时机。
彭城伯刷的后退两步,吃惊的看着来人,大喝一声,挥舞长刀,带起道道狂风般的涟漪。
宋诤刺倒一个偷袭的敌军,踩着他的尸身,一个腾空,冲入涟漪当中。
风止,彭城伯难以置信的看着长矛尖端停在自己的眉心,只要对方再往前轻轻一送,一切都结束了。
但为什么停下了?
宋诤读出了他的困惑,冷冷道:”因为留着你还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