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怎么出府?”卫姮扣着指甲,心中苦涩。
殷颢偏头看着卫姮,眼睛尽是不舍,抬手覆上卫姮的手,将其包住,诚恳地说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阿姮,你等我,待救了父亲,夺回瀛洲,我一定会回来的。”
“好”卫姮强挤出一丝笑容,反手牵住殷颢的手,说道:“有不便处,就来找我,我一定帮你。”
殷颢轻轻摇头道:“不,皇帝如今将我软禁于国公府,就是为了不让我离开京都,你不要插手,否则皇帝会迁怒于你。”
卫姮点点头,叮嘱道:“那你一定要小心。”
“好”殷颢抬手刚想抚上卫姮的脸颊,就听门外一阵干咳,一位内侍提醒道:“郡主殿下,时辰不早了,奴才派人送您回宫吧”。
卫姮厌恶地看一眼门外的公公,这是皇祖父安插在殷颢身边的眼线,每次她来国公府看殷颢,都要被这个公公念叨。
殷颢抬手摸摸卫姮的头发,温声说道:“好了,回去吧。”
卫姮没有吱声,依旧紧紧地抓住殷颢的手,不肯动作。
殷颢低笑一声,宽慰道:“放心,这里是国公府,是我家,我在家里还能出什么事,你安心回去吧。”
卫姮拧不过,只好松开手,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国公府。
回宫途中,卫姮路过端王府,看到府外挂着的白绫,心中悲痛不已。
早些时候,镇国公派人护送和亲公主的遗体回京,举国哗然,直到那时候,卫姮才确定,之前的卜算都是真的,此次和亲真的是卫暄的死劫。去的时候,还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回来的时候却只有冷冰冰的一具枯骨。据说端王妃整日以泪洗面,容颜憔悴,端王虽未多言,但每每看到他愈加苍老的脸,也知道他有多痛心,卫昕更是直接吓得卧病在床,几次探望,都见她悲愁难抑。
卫姮放下帘子,靠在车壁上,愣愣地看着车顶发呆。如今这是怎么了,先是寿阳公主病逝,再是五皇叔府上的嫡幼子意外夭折,后是卫暄和亲被杀,近一年来,卫氏一族噩耗连连,白事不断,说起来,皇祖父最近咳嗽的愈加频繁了,看常禄的神色似乎不太好。
卫姮回到寝宫后侧躺在罗汉床上小憩,正有些睡意朦胧,突然听到殿外宫女汇报说卫珞来了,连忙爬起来醒醒神,到桌边坐好,请卫珞进来。
卫珞一进入殿内,径直走到卫姮面前坐下,直截了当地问道:“你又去国公府了?”
卫姮点点头,坦言道:“是,如今皇祖父将他软禁起来,我有点担心,便去瞧瞧。”
卫珞无奈地揉了揉额角,叮嘱道:“你以后不要再去见他。”
“为什么?”卫姮不赞同地质问道:“镇国公现在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没人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通敌,这一点你明白的呀十四叔。”
“我明白,但你还是不能去见他,父皇如今将他软禁起来,你去频繁探望,这样会触怒父皇的。”
“触怒?”卫姮冷笑:“皇祖父为什么要这样,他难道也相信镇国公叛国吗?镇国公一家为了大启付出那么多,皇祖父是知道的呀。”
卫珞怜爱地拍拍卫姮的肩膀,温声劝道:“卫姮,你现在年纪还小,很多事情还不明白。”
卫姮高声辩驳道:“不是我不明白的,是你们被迷了眼,忠奸不辨。”
“卫姮!”卫珞大声制止道:“这不是你能说的话,以后不许再说,听到没有?”
卫姮不服地看着卫珞,最终服了软,低声说道:“听到了,不过十四叔,殷颢说他想回北地,怎么办?”
卫珞大惊,这种敏感时候,殷颢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很多事情即便不是真的也会变成真的。卫珞抬起头扫视一圈后,手一抬,将一众宫女屏退出去,之后凑近卫姮低声说道:“这件事可有同别人讲过?”
“没有”卫姮轻轻地摇摇头,开口说道:“这件事我只同你讲了。”
卫珞点点头,将卫姮拉近嘱咐道:“这件事你千万不要同任何人讲,还有你不要管这件事。”
卫姮不赞同地反驳道:“可万一他出不去怎么办?”
“他当然出不去”卫珞话一出口,觉得有些不妥,就改口说道:“父皇如今下旨命殷颢在家待查,如果他跑了,那就是抗旨,是死罪。”
卫姮听后,眉头一皱:“可是他父亲现在这样,他怎能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