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柯和时九出去了,宋铮在病房旁边的座位上陪护着景初。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景初怎么会做胃穿孔的手术?”时九问道,“她的身体从小到大连感冒都很少,怎么会突然就胃穿孔了,还需要,他来做手术。”
盛柯掩饰地拉了拉自己的外套,有些愧疚地对时九道:“此事怪我,是我没有看好阿初,才会让她,把思明的灵魂放在那个死去的男孩身体里,犯下大错,然后景止走了过来,说时九是胃穿孔。”
“景止,他只说了这些吗?他还有说别的什么吗……”时九问道,声音里带着她也不曾察觉的期许。
盛柯下意识地避开了时九的目光,他害怕,会在那双惯来冷漠又漆黑的眼眸里看到失望。
片刻后,盛柯对时九答道:“他什么也没有说,从景初做完手术开始,他就消失不见了。我问过医院里面的医生,他,他好像是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
他消失了,正如她曾经希望的那样,彻底地消失在了她的生活里,消失在了这个世界里。
这一次,时九知道他不会再回来。
这就是她期待的吗?
现在,终于实现了……
时九坐在沙发上,仰着头,抿着唇笑了笑,眼中沾染了一层水汽,又过了一会儿,她的眼睛又恢复了冷漠,哭着笑出了声音,仿佛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她把那过去的时间都回想了一次,又一次……
从遇到他开始,她好像就遇到了命运,在遇到他之前,她还不知道生活可以有另一个样子。
可以不用胡作非为就可以得到开心,可以被别人深爱着,也可以尝试着去爱上别人。
怎么办,为什么会想要哭泣呢,明明应该笑的啊。
盛柯看着时九又哭又笑,痛苦不堪的模样,凑上前拍了拍时九的肩膀,这一次,时九那龟毛的洁癖没有再发作,并没有出手制止盛柯。
时九很少这样哭,大多情况下,她想哭的时候都是会用笑容来代替。
可是当情绪到来的时候,挡都挡不住想哭的感觉。
盛柯抽了纸巾,递给了时九,“别哭了,擦擦眼泪,都上万岁的人了,这样哭不好。”
时九擦了擦鼻涕,恢复了镇静的模样,把盛柯的手扔到一边,顺带着擦了擦自己的肩膀。
盛柯看着时九刚刚还流下了鳄鱼的眼泪,现在就不和时九计较了。
盛柯叹息了一声,“时九,你一定要喜欢天道吗?”
“我不喜欢他,我喜欢的是景止,和天道无关。”时九道。
“你若这般自欺欺人,我也无可奈何。草莓蛋糕也不能只吃草莓和奶油,却不吃蛋糕胚,只是作为朋友的忠告而已,若是你真心喜欢他,那便留住他吧。”盛柯道。
“盛柯,天道不是个活人,他没有心,他甚至连存在的本身我都无法确定,你让我如何爱他?”时九淡淡地道,唇角微微翘起,带着说不尽的苦涩。
盛柯看着时九,忍不住道,“我虽不懂感情之事,但却能看得出,他是真心爱你和两个孩子的,即便是这样,你也要否定他的存在吗,他就不能既是景止,又是天道吗。”
时九皱眉,不由得用怀疑的眼神看向了盛柯,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问道:“盛柯,天道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是云荒的敌人,你都忘记了吗?发生了什么事情,是我应该知道,却被你隐瞒了的吗?”
盛柯听到时九的质问后,身体陡然间僵住了,他愣怔地看向了时九,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