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假的萧云紫到四更天,来龙去脉皆已交代清楚。银奕耷拉着耳朵站在严胤身旁,自责不已,因自己贪嘴偷懒,放任夏清棠一人闲逛,明知木灵族乃是非之地也不上心,以致夏清棠被抓。
白晏寒俯首案前心神不宁,忧思梗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以自己目前所掌握的消息来看,司徒问一家的罪行罄竹难书,夏清棠落入他们手中必然凶多吉少,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投鼠忌器,在白晏寒没有正式与夏晟敌对前不敢轻举妄动。
说到底,白晏寒三人在木灵族只算得上外客,手头上握有的消息虽多,但人脉不足。轻举妄动容易招致变数,自己此行的目的很可能因此功亏一篑,若要拖着比耐心,司徒问一旦狗急跳墙,夏清棠免不了吃苦头,且与沧海宮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白晏寒行事也需得顾及与沧海宮后续的合作,所以救人之事是难上加难。
四更天的夜空阴沉压抑,白晏寒的心境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独自前往司徒府,银奕想要跟随,被严胤拦住。
白晏寒的本意是想夜探司徒府,不曾想今夜四更天的热闹比起白日里也不遑多让。
“哎!哎!我跟你说个天大的消息!司徒问死了!”一男子拖着沉重的铁笼说道。
“谁?司徒问?司徒家的大家主?他死了??怎能可能!你胡诌的吧!”那人不信他。
“哎呀,司徒家的宅子周遭现在围的水泄不通!大公子、二公子、三长老、薛大少全都赶过去了!不然让我们押铁笼子干嘛使?就是有脏东西呀!”
“真的假的?!!什么脏东西?”
“我堂兄跟着二公子好多年了,今天也跟着去了,出来的时候···他悄悄告诉了嫂子,说司徒问、司徒明月都死了,加起来死了二十来口人!!”那人放低声音,“都是跪着被拧断脖子死的!!!他们的尸体前还躺着共····共····十七还是十八具尸煞来着,尸煞黑气未彻底消散,所以二位公子没有靠近,命下属去找铁笼子关尸煞!我堂兄就找了我们来做这差事!!要不是我今晚守夜,也不能知道这个惊天消息!”
“那其他人呢?尸煞连司徒问都能杀了,那肯定司徒家的人都遭了毒手了!”
“这正是稀奇的地方!宅子里的其余人等除了有几个受了点皮外伤,剩下的护卫小厮侍女都无事。”
“啊,都没事儿?这真是奇了!”
“可不是,我跟你说啊,那些尸煞肯定是来寻仇的!只是不知道司徒问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其中有个侍女说那群尸煞就是在认人的!原本她们怕的要死奋起反抗,可那几具尸煞打散她们以后,只追着其中几人,完全没有要杀她们的意思。”
“哇,跪地拧断脖子而死,必是深仇大恨,要他们跪着认错才肯罢休。幸好,幸好,它们不伤无辜的人,不然今夜将是尸骨无数,血流成河了。”
两人叹息不已之时,也十分庆幸那群尸煞只惩罚有罪之人,于是更立志要做一个善人。
“大哥,这是千宮盾的残片!”夏荣捡起一块暗红色的碎片,“光凭这几具尸煞,能打破千宮盾?司徒问即便不是顶尖高手,可他也不是一只瘦弱的小羊羔,他的实力在族内最起码能排到前二十,有千宮盾加持防御,可力战前十,凭几具尸煞怎么可能打得如此惨烈······”
“阿荣,义庄那日你不在场所以不知晓,这些尸煞怨气极重,我、三长老、白晏寒三人合力才将它们彻底制服,即使是这样,在谢鸿出现时,它们还是暴动了,可见它们怨恨之深。”夏晟自动略过了他们感知到有人暗自控制尸煞的事。
“这么厉害?”夏荣有些不信,然尸煞的黑气到现在都未完全消散,也足可证明它们不同寻常。
“哎,这些尸煞的阴黑之气在手刃仇人以后还能残留这么久,怨恨之深,难以想象啊······”薛尚祥感概,死后抱着这般强烈怨恨的尸煞他也是第一次见。
“夏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