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扭头去看他的眼眶一圈,布着些青色。
从济州回京城的路上,大多时间,都是她睡,他坐着,而且是整晚的坐着。只在白天时,他才小憩一会儿,连着几天的奔波回京后,又遇上了卢老爷子被扣宫中,他更是顾不上休息了。
再又是得知当年雍华太子妃头颅的来龙去脉,他更加的不睡了。
哪怕是个神仙,这般不要命的连着多日不睡,也是吃不消的。
接下来,还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办。云舒不希望他在办重要事情时累倒,便不吵着他,由着他搂着,不敢动一分,连呼吸也放轻了些,以便让他好好的睡一会儿。
她不动,没一会儿,宇文熠果真睡得踏实了,渐渐地,呼吸也重了起来,他睡着了。
云舒昨晚睡了,她此时睡不着,再说了,她心中还记挂着薄太皇太妃的事情。
睡不着,她便看着窗外打发时间。
直到太阳光照亮屋子,贺兰在窗外闪了个身,她才轻轻拿开宇文熠的胳膊,爬下床,穿好鞋子来到屋外。
贺兰不敢一直站在窗户下,怕惊动宇文熠。
此时,她站在院子门口处。
看到云舒走出屋子来,她又走到外面去了。
云舒跟着走到院外,“现在几时了?”
“王爷睡着了?”贺兰小声问道。
“嗯。”
“那好,我可以放心说话了。”贺兰松口气,拍拍胸口这才小声说道,“这会是辰时末刻。对了,姑娘,卢五公子好像是出事了。”
“什么?”云舒惊得睁大双眼,节骨眼上,卢明轩出事?那个混小子,给她添乱?“怎么回事?”她眯着眼低声问道。
“不清楚,刚才有人来找卢老爷子,我悄悄偷听到了几句话,说是五公子遇到了麻烦,具体什么事,不知道。但看老爷子的神情十分的慌张,怕是事情不小。”
“你不查个清楚再回我?”云舒沉着脸,“谁传的话?快去问。”
“是一个小叫花子递给田管家的一张字条,字条上只写着几个字:卢明轩在我们手里,想他活命,安分守己。而且,字是用血写的。姑娘,这怎么查?叫花子递了字条,就跑掉了。再说了,姑娘,这种事情,对方会让咱们查到幕后黑手吗?”
“血写的字条?”云舒眯了下眼,会是谁?
“姑娘,会是谁下的手?”贺兰疑惑问道。
云舒摇摇头,“说不上来是谁。不过,卢明轩可是武状元,他的武功算不上高强,但一般的习武者,是打不过他的。再说了,他为人机警,不会轻易被人抓。但眼下却出了这样的事情,我琢磨着,这其中还有文章,贺兰,这件事交与你去查,一有新情况,马上传我知晓。”
“好,我马上去。”贺兰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等会儿。”云舒喊着她,从一侧的树上招手喊来黑巧,“你把黑巧带着,它是只灵猫,会助你一臂之力。”
“是,姑娘。”贺兰抱着黑巧,匆匆离去。
云舒看了眼宇文熠睡觉的屋子方向,脚步转了个道,往卢老爷子的住处而来。
这时候,刚刚看过血书的卢老爷子,正背着手在书房里焦急的踱步,外头长随喊了声“舒姑娘来了”,他马上又是一脸的笑容。
“舒儿来了?吃过早饭了吗?”
云舒心中暗叹,卢老爷子还在强装微笑呢,“吃过了,外公,是不是五表哥出事了?”
卢老爷子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
“外公,别瞒着我了,说说那封血字书的事情吧。”云舒说道,“也许能帮外公想想办法。”
卢老爷子没有唉声叹气,反而是气哼哼地骂起了卢明轩,将血字书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对云舒说了,和贺兰说的,相差无二。
卢老爷子表面上,骂着卢明轩不省心尽给家里添乱,还讥讽着说,练练他的胆子也好,男子汉皮糙肉厚,哪怕被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那眼神乱闪,唇角微微颤抖着,说明他的内心还是不安着。
云舒心中又好笑,又心疼,便安抚着他,说已经派贺兰去查看情况去了,不会有大问题,老爷子才没有太紧张,但免不了又是一通大骂。
“妹妹要大婚了,他竟惹事,等他回来,我非抽他一顿不可。”老爷子咬牙骂道。
……
安抚好卢老爷子,云舒坐着马车又匆匆离了府,她来到了熠王府借人。
今天的事情,需要大量的人手帮她。并且,要机灵些的人,仁义天真他们,最合适不过了。
她穿着一身斗篷,遮着面纱走下马车,看守府门的人认出了她的车夫,接着又认出了她,忙打开府门,让她进去了。
闻公公见她来了,十分的高兴,听说她要见天真他们,马上喊来人去找天真。
仁义跟着宇文熠去了卢宅,熠王府里,只有天真善良和友爱三人。
三人昨天晚上收到宇文熠的叮嘱,知道云舒会来找他们,因此,并没有意外,而是一个个摩拳擦掌地问道,“舒姑娘快吩咐吧,人都到齐了呢。一千枭龙卫,够不够?不够的话,咱们再到城外喊人。”
云舒眨眨眼,这几个这么兴奋,是宇文熠早就通知过了?
“你们主子,提前打了招呼?”云舒眯了下眼,难怪昨天晚上宇文熠整晚出门了,原来回了他的熠王府。
天真点头,“主子说事情紧急,所以提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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