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蓝凌儿带着云飞偷偷溜进兵藏阁。钥匙自然是蓝凝给她弄来的。
“我早上见到二叔出去了。一时半会儿应该回不来。我们抓紧时间。”
兵藏阁内,陈列架上,十八般兵器样样俱全。
蓝凌儿看到这儿的兵刃便开始对云飞介绍:
这把是北辰刀,据说铸此刀时,锻造师引了七道泉水,筑了“七星”泉,你看它上面雕刻着北斗七星,夜间这七星会映月而亮,宛如星光呢。
这柄是寒霜剑,寒光逼人、刃如霜雪,明明如此冷厉,却配了这样华美的九华玉作剑格,五彩珠作剑珌。
这杆是穿云枪,它的枪头是玄铁所制,坚硬无比,我曾亲眼看二叔用它戳穿了千斤重的石敢当。你看着枪上的红缨穗,我小的时候拔断过,后来还是二婶重新换了一枚,二婶的手真巧,编得又好看又结实。
蓝凌儿如数家珍,这会儿她捏着那红缨把玩了半日,却见云飞并未在听,便问他道:“对了,你要找的东西找到了吗?”
云飞四处查看,却不见司命剑,心里纳闷。
“没有,这里可还有什么暗格?”
“未曾见过。怎么了?”
“我只是奇怪,怎么不见我们带回的那柄断剑?”
“对哦,我明明看到叔亲手将它放进兵藏阁的。今日出门之时,也未见他带走。难道这兵藏阁里还真有暗格不成?”蓝凌儿一下来了兴致。
她七手八脚的在兵藏阁里翻查一通,毫无所获,垂头丧气道:“什么都没有啊!”
“蓝林你来看,这宫灯有些古怪。”
“有什么古怪?”
“它们明明是按照八卦形制排列,却多出一盏。”
蓝凌儿一数,确有九盏。他们遂一盏一盏地挪动宫灯,在挪动到第九盏的时候,竟发现搬挪不动。
云飞转动了一下灯座,一面墙突然转动起来。
兵藏阁竟有个密室。蓝凌儿进过这兵藏阁多次,竟还不知道这里还有个密室。
“进去看看。”
两人走进墙后密室,奇怪的是这密室里并没有什么兵器。所陈之物不是些女红织造,就是书籍信笺,还有些梳篦、簪子、钗环,皆为女子之物。一切陈设、物件均未落灰,显然是经常来的。密室的墙上挂着一副人像,画中之人,立于青梅树下,笑意盈盈。
“是二婶。没想到二叔这么痴情!密室里放的都是二婶的东西。”
二人往密室深处走去,只见尽头处有一张长案。案上正放着那柄断剑,旁边还有一截残片。那残片亦是通体金黄,正是司命剑残缺的那部分剑身。如今两者拼凑在一起,司命剑便完整了。司命剑的另一半竟然也在蓝玉庭手里!他更加确定了,蓝玉庭那日确实是认出了司命剑。寄剑之说显得更为可疑了。
“这剑!是那日的断剑?二叔涉猎真广,竟还有另一半。黄铜制剑,可不多见啊!这会儿看它拼好了,还真是一柄威武霸气的好剑呢!如此好剑,我竟然没在兵器谱上看到过。”蓝凌儿禁不住感叹。
“那是因为你看的兵器谱都是近年来新编的。”
“哦?它年头很老吗?但是我看的兵器谱连百年前的名剑都有记载啊。”
“兵器谱向来只记载正道名器。”
“这倒是。难道你认得它?这么好的兵器竟是邪道之物吗?”
“此剑名唤‘司命’。”
“司命剑?楚天河的剑?那就难怪了,自从玄阳楚家灭门之后,他们就成了武林的禁忌。可怜这把剑了,剑又何辜,人都死了,还要断人家的剑,哎!”
是啊,剑又何辜?有罪的是人。云飞的心一阵阵地痛。
“说来奇怪,这密室里摆的都是二婶的东西,这把剑怎会摆在这?难道它对二叔来说,竟能跟二婶相提并论?不过看来这密室里也没有你要找的东西,要叫你失望了。”
“无妨。”
两人遂从密室中退出,将一切恢复原样。
是夜,云飞的房中来了一位访客,不是别人,正是蓝玉庭。
“你今日去过我的兵藏阁,还进了密室?”
“庄主都知道了。”
“你故意将灯盏转错了方向,不就是想让我知道有人来过吗?且蓝凝这孩子,也不是个藏得住话的。三两下便说了是蓝林让他拿了我兵藏阁的钥匙。能请得动蓝林拿钥匙的,也就只有你了。”
“没错,我是去过,蓝庄主应该没有丢东西吧?”
“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客客气气在这跟你说话了!密室连蓝凝也不知道,你居然能找到,倒是有几分能耐。你进我密室究竟所为何事?”
“我断非为尊夫人而去。密室有何物,难道庄主不知?”
“果然是为了那把剑!你是何人?”
“司命剑的故人。”